何楚卿下意识接过来,现是那枚手帕包的严丝合缝的徽章。
司令脚步没停留,就像随手扔了个垃圾。不过,当然,司令倒没有信手乱丢的癖好。
这手帕好像还残留着顾还亭手掌的温度,像他握住何楚卿的手的那一刻。不是单纯的递交,更是会错了意的十指相扣。
军靴妥帖地绑住司令的小腿,顾还亭的腰脊笔直,他身为军人的习性已经深入骨髓,行走姿态干净利落,和整个背景色落落寡合,容不得一点含混。
何楚卿有功,竟然能从这样不苟的军官身上侥幸博得不分对错的偏向。
他看着顾还亭的背影,生出一点自知的向往。
你在妄想什么?
是想肆无忌惮地贴住他的脊背,再去抚摸他的肩胛?
何楚卿被自己惊了一下,终究没说出话,转身下了楼。
三楼的楼梯口处,阮钦玉靠在栏杆上,像是恭候:“何楚卿,是你吧?在玛港的时候,我们打过几次照面。”
何楚卿从善如流地笑道:“阮警官,时隔多日了,你还要拿我归案?”
阮钦玉也朝他微笑:“小子,我没有自己给自己加班的雅兴。不过,你就不想知道当年你们运货的船只被炸,后续如何吗?”
进了精心为他准备的套间,司令原本浓厚的倦意竟然被驱散了。
躺在床上,怎样努力都是徒劳。楼下的车灯偶尔晃着天花板,司令靠数它晃过的次数催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窗外一丝窸窣的声响。
那声音很细微,又是在这等临近晨昏交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该陷入沉睡了,连车流人语声也遁形。如果不是司令失眠,恐怕他也未必能听见。
那像是墙皮毕剥地掉落,常人听久了恐要疑心自己有妄想症。
但顾还亭不。他非常确信,有人在扒他的窗台。
司令翻身而起,轻巧地落在了窗帘后,静候这不之客。
但真的是为他?
顾还亭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也是什么人的眼中钉,但估计还没有谁大胆到派人来暗杀他的地步。
不过,他房间斜下方就是三楼洗手间,而何楚卿又刚好藏了个物件。
是有人要取那东西?
只是一种可能性,又或者像三楼洗手间那样的杀人行动仍在进行。这里鱼龙混杂,下一个目标指不定是谁。毕竟,住在四楼的不止他一个,此人或许只拿他的房间当成一条必经之路罢了。
不多时,便翻身上来一个纤细的人影,轻巧的像一只猫,落在了他的阳台上。
看人影倒无法分辨是何人,顾还亭连在场的宾客都没认全,更别说是外派的杀手。
此人谨慎地立刻轻手轻脚躲在洋台门边,仔仔细细地隔着阳台门望了一圈室内。
司令的被褥早被顺手扯平,他在外入睡时候也没有脱军装,因此,看起来倒和没有人踏足一般。
这人的身手异常好,是个练家子。深浅不谈,他的动作格外轻巧而富有美感。
不之客拉开阳台门,躲了进来。
他并非要在此停留,无非是借道去往楼内,就要奔着门口而去。
此时,他猛然觉察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顾还亭没给他时间缓冲,一脚踢向对方的膝盖窝,而后一拉一扯,就将人死死压在客厅桌台上动弹不得。
这人倒也识相,只挣扎一下就明白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索性束手就擒。
小偷的手臂纤细,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
顾还亭没空和他兜圈子,便问:“什么人,做什么的?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