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识青听了晃着脑袋教训道:“小孩儿你太年轻,还不懂。”
少年立刻不服气了,眼珠子一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震慑一下嘛,谁不知道似的。”
东人行听见他们的动静,不免又看去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阴影下暗金色的眼眸宛如太阳:“都去休息吧,小梓。”
少年听见声音,两眼光地转过身,像小狗似的围着东人行团团转:“大哥大哥,你叫我?”
病弱青年找了块石头靠着闭目养神,刀疤和费识青两人去招呼流民,东人行正低头和少年说着什么。
老杨头他们终于到了地方,在阴影里休息片刻后,他们分成两波,一波人照顾老幼,一波人支锅生火,另一波人去找水源。
“杨小兄弟……”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那是老杨头永远铭记的时刻,他转头,看见那个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正笑着看他们。
杨老二还在呆呆地看着东人行,老杨头已经急不可耐地推打他,又转头和缓声音回答:“……对对对,他是我二儿子,东大哥……”
杨老二急得说不出话来,立刻飞快地点头应和。
老杨头看着分明比东人行还要大上许多,东人行有些好笑地看着二人,口中却将他们的紧张一笔带过:“方才我好像看你背了不少包袱。”
“那些娘、婶……她们背不动,我年轻力气大就帮帮他们。”
杨老二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原是这样。”
东人行点头,拍拍杨老二的肩膀以做鼓励:“做得很好。”
说罢转身离开。
“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高兴。”
老杨头说到此处,依旧激动万分,那时兴奋的感觉似乎还在昨日。
“那可是东人行大哥!老二他也是激动得一宿没睡,第二天还顶着两黑眼镜傻乐。”
夏知寒原该担忧,可是他也似乎被老杨头言语中的欢喜感染,他抿着嘴露出浅浅的笑容。
“后来呢?”
“后来?”
老杨头仰头看天,陷入了回忆。
“后来东人行大哥从那些流民口中打听到了附近的县城,听见那些人的哭诉后,他带着我们再一次,踏平了官府。”
又是染满血腥的厮杀,连风里也带着几分腥味。
夏知寒的眼里似乎也看见了夜晚燃起大火的房屋,而那个男人就这样站在黑暗里,手中的双刀还在点滴着鲜血。
他微微偏头,火光在他金色的眼眸中跳动。
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东人行。
“所以,东人行杀官,你们也杀官……是这样吗?”
问句有些颠乱,但意思已经传达出来。
夏知寒犹豫了一下,将长久的困惑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