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瑜回到房间,关门,抱着书包坐在书桌前,呆,久久没有开始写作业。
项凯昊买给他的礼物还在袋子里,正放在衣柜的角落里。
项凯昊和聂莞尔,聂莞尔怀孕,聂小朵骂他的话,在这一个星期里都侵占着他小小的脑袋,他无心上学,无心完成作业。
当看着许依一像过去一样忙碌着他的生活,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样子,他的家要碎了,到底是因为爸爸的不忠,还是因为妈妈的放纵?
任何一个妈妈知道爸爸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一定会伤心死的吧!
项瑜不敢告诉许依一他见到的事情,可是他对大人的事情又无能为力。
他想要做些什么?
他还小,他只能让他们远离爸爸,远离聂莞尔,像他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
又或者,他应该让爸爸再回到他们的小家里来,让爸爸只是他的爸爸,让那个被备注成“老婆”
的人,从爸爸的生活中消失。
——
宋宁,偶尔会回复许依一的信息。
许依一每天晚上等着项瑜睡着后,她睡前给宋宁信息,问他心源的事情有安排了吗?
答案总是“没有”
。
许依一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她查过资料,做心脏移植手术是一件很慎密的事情,既然会做,就是成功率远远大于失败率的,赌的是未来如常人般的十年时光。
宋宁没有换心脏也过了十八年了,宋宁妈妈如此强势的要换,肯定是因为换比不换的意义更有意义。
母爱,总是大于天底下任何一种情感。
而她对宋宁的,是渺小的占有欲罢了。
她贪恋的,是宋宁的拥抱,和她手背感受过的唇。
两人相互回复的信息每个字都被斟酌过。
文字不像说话,调侃一下不会当真。
手机里的每一个冰冷的文字不能暴露出真实的情感,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冷漠,而失去了下一条回应。
想要一条边界感,又相互不舍地想要每一个最后放纵的机会。
极限拉扯。
许依一把宋宁的微信置顶,排在项瑜的班级群旁边,没有更改名字,她甚至给自己的微信换了一个头像,是一张模糊的看不清是什么的图片。
她还把手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放回收纳箱里。
手指上已经留下了一环明显的比肤色更白的痕迹,却没有一丝留念,像新生一般,兴奋。
——
项瑜周五一早在上学的路上就说,放学去银城,但她也得陪着他在家里住。
他要的是他们一家三口都在的样子。
许依一当然愿意,她确实是答应了宋宁会去银城见他的。
她是想要见宋宁的。
这种冲动只有在高中时,她下课后跑去学校操场看到宋宁打篮球时的期待;
在人群里,看着宋宁在那一伙男女小混混中大声喧哗时的兴奋;
期待着,每一次他们约好在学校某处人群中独自见面,他大胆的拉着她的手时的悸动;
还有,那些宋宁难忍的夜里,用他熟练的吻技启蒙她时的冲动。
——
齐利开着车,载着项凯昊到动车站接了许依一母子两人,车上还放着项凯昊提前买好的食材。
许依一一上车,就看到那一袋的食材,翻了一个大白眼,大老远的来了银城,还得让她做饭?
呸!
项瑜没过多搭理项凯昊,坐在沙上低头玩着itch,看起来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后来又决定要来银城是为了什么。
他随意看一眼正跟在许依一旁边择着菜的项凯昊,爸爸妈妈都在的样子,任务已经完成。
许依一的手指上光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