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二老爷先就炸了,跳起来叫道:“施清如,你不要太过分,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不成,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反正他现在老婆儿子都没了,还多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背地里不定被人怎生嘲笑,他也不想活了!
施清如正眼都懒得看他,只冷冷道:“我现在只是要你们物归原主而已,二叔跳什么脚,难道还真以为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的了不成?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今日若不交出来,也休怪我不客气!”
施老太爷忍气道:“清如,房契地契交给你便罢了,其他的东西能不能通融一下?你父亲名下一年那么多投田,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不可细算,他和你继母从京城再不送财物回来,亦有几百两,怎么就都成祝家的,要都物归原主了?大家好歹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你今日做得这么绝,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施清如寸步不让,“老爷名下那些投田的收益并每年从京城送回来的财物,也就够养活你们这么多人而已,就算有剩余,早年你们吃祝家的花祝家的,难道以为不用偿还,老爷早年靠着我外祖父又出银子又出力的,才终于有了今日,难道也不用回报吗?哦对了,还有下人们的身契,也一并交出来吧,我以后肯定是用不了这么多人的,自然也没有再养着的必要。”
这下便是连施老太爷也忍不住火了,怒声道:“施清如,你竟敢对自己的祖父祖母如此不孝,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施老太太更是干嚎起来:“老天爷啊,你快劈一道雷下来,劈死这个没有心肝儿的东西吧,她这是生生要逼自己的亲祖父祖母去死啊……”
施清如任她嚎,等她嚎够了才道:“如果你们实在不想吃敬酒,那我可只能给你们吃罚酒,让人去你们屋里搜了!”
“你敢!”
话音未落,施老太太已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还飞快的扑了上来,想制住施清如,怕自己制不住,忙又叫起施老太爷施二老爷来,“你们快来帮我,就不信今儿我们三个人,还制不住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青天白日的,她的妖法再厉害,就不信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只要制住了她,再送了她去阴间与祝氏团聚,以后他们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惜施老太太手才刚挨上施清如,腰间便是一阵剧痛,随即那痛更是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当即痛得她满地打起滚儿来,“啊,好痛……小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好痛……清如,祖母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求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甚至来不及上前帮施老太太。
但现在,父子二人都是庆幸不已,幸好他们没一起上前,不然现在痛的可就是他们了,被火气和愤怒短暂压制住的恐惧,也终于又一次占了上风。
施二老爷忙上前扶住了施老太太,“娘,你还好吧?”
施老太爷则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向施清如道:“清、清如,我们给就是了,可我们把什么都给了你,老宅也让你给烧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求你……”
施清如懒得与他多说,直接吩咐袁妈妈:“带了袁小哥,去把所有属于我们祝家的财产都搬走!”
袁妈妈放心不下她,无声摇头。
她要是走了,待会儿再起了冲突,姐儿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真是三个成人,其中还有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施清如却以眼神示意她放心。
不是她艺高人大胆,而是对付眼前这几个本就做贼心虚的人,她真只要略施以针扎穴的功夫,便足以吓破他们的胆了。
何况她也必须表现出无所不能,毫无畏惧的强大来,才能继续震慑住他们,并且震慑得足够久!
袁妈妈见施清如坚持,只得离开了厅堂里。
施清如这才冷冷对施老太爷三人道:“你们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我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否则,下次可就不会只痛这么一小会儿,痛的也不会只祖母一人了,记住了吗?”
施老太太这会儿已经不痛了,想到刚才那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的剧痛,却仍心有余悸,靠着施二老爷,白着脸恐惧的点头,“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
这么可怕的妖怪、魔鬼,她以后真的再不敢惹了!
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也小声道:“不敢了,再不敢了……”
这丫头真是太可怕了,可他们以后怎么办啊,难道真回村里,跟从前一样,住草棚,又开始下地干活儿不成?
父子两个正自茫然着,不想就听得施清如凉凉道:“你们都在担心以后该怎么活吧?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过了年后,不出正月十五,老爷应当就会打发人来接我入京,到时候,你们死活闹着跟我一起进京,以后不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都是眼前一亮,“真的,你爹大哥真会打发人来接你进京吗?”
可下一瞬,父子两个又高兴不起来了,长子大哥可从来没有接他们进京去的意思,张氏新大嫂是堂堂伯府千金,肯定也容不下他们,他们跟进京去,不是自找没趣吗?
施清如道:“我说他会打发人来,那他就会打发人来,就看你们想不想一起进京了。说来他为人子女为人兄长的,自己有了好日子过,难道不该让父母和弟弟也跟着一起过好日子吗?张氏再是出身高贵,既进了施家的门,便是施家的人了,难道孝顺公婆不是本分吗?”
顿了顿,又凉凉道:“再说了,我并不只是在给你们出主意,而是在告诉你们必须这样做,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京城来人
晚上,施清如与袁妈妈在灯下清点白日从施老太太屋里和施二老爷屋里搜刮来的房契地契财物等,越清理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怎么才这么点儿,就算这些年的田地收益都没有结余,外祖父外祖母与娘多年的积蓄,也该至少有几千银子才对啊。”
可现在,所有的银子银票加起来,居然一千两都不到。
袁妈妈脸色也很难看,“我们哪里都搜过了,他们怕姐儿怕成那样,若真还藏了其他的,谅也不敢隐瞒,那银子会去了哪里?会不会,当年就被老爷大半搜刮进京了?”
施清如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道:“很有可能,他在京城花银子的地方那么多,总不能都指着那张氏。那不用再算了,妈妈且把房契地契都先收好吧,这五百多两的银票我回头带进京去,剩下的银子妈妈也都收着,留待以后花销。”
袁妈妈忙道:“房契地契我听姐儿的,替姐儿收着便罢了,银子姐儿还是全部带走吧,您到时候用银子的地方不知道得多少,手上宽裕些总要好些。这马上开了年,就可以下种了,等到了秋天,就能收获了,只要收获了,还能没银子吗?何况只日常维护修整咱们这宅子,养几家帮忙的人,一年几十两银子顶天了,等明年姐儿万一缺银子了时,我应该还能托人给姐儿带一些进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