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謝泊非的面色才終於有了點波瀾,他眯起眼道:「溯之不在?」
「啊,原來你也不知道啊,興許是又跑下山去玩了,」黎映聳了聳肩,無奈道:「行吧,我明天再來找他。」
黎映走後,這間院子裡又只剩下謝泊非一個人了,他走回床塌邊,認真地把被子疊好,像是透過被子又在回憶起昨晚那一幕。
他並不知道昨天晚上林溯之會來。
水池裡的那幾幕發生時,他確實是毫無意識的,他因為封印的反噬而喪失了神智的清明,整個人徹底被本能所牽扯,而那一幕幕遠出尋常關係的接觸,可能正是他心底欲望的寫照。
水中糾纏的身影,交錯的呼吸,皮膚的摩擦,和纖細的腰肢……
謝泊非喉結滾了滾,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而昨晚在林溯之為他渡了靈力後,他確實漸漸恢復了正常,可在恢復了意識後他卻任由那些事情繼續發展了下去,他並不想阻止,也並不打算停下。
直到那意料之外的……唇角之間的觸碰。
他記得那時的林溯之十分錯愕,即使燈火昏暗,也能看出他臉頰飛起了一片緋紅。
可即使害羞成這樣,他在臨走前依舊為自己蓋好了被子。
謝泊非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心跳比現在還要快,差一點就要裝不下去了,他很想再次把林溯之死死扣進懷裡,全心全意去感受對方的體溫。
幸好,幸好理智壓過了欲望,讓他沒做出錯事。
霎時間,一片心火以燎原之勢迅點燃了心底的那片枯潭。
一個困惑了他很久的問題終於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他從未掩飾,也不想掩飾。
他對林溯之的那種感覺,應該叫做喜歡。
第17章往事
秦孤羽與林溯之想像中的截然不同,他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和了。
林溯之在他的邀請下共同坐在了小院裡的竹椅上,然後對方又細心地為他沖泡了一杯花茶。
「這些花和茶葉都是我親自種的,我喝著還不錯,你也嘗嘗。」
秦孤羽雖然雙眼被白綃覆蓋,但卻並不影響他視物。
興許是微風太過和煦,花茶也沁人心脾,林溯之心中的緊張也不經意間放鬆了些許。
他從容地向秦孤羽做了一番自我介紹,沒想到卻換來了一句「我認得你」。
他似乎並不意外林溯之的訝異,反而勾唇,極其溫柔地笑了笑,那頭白髮在日光的映射下散出淡淡的光輝,饒是向來對美色不太敏感的林溯之,也難免心神一震。
「很多年前,我跟隨你父母學習過一段時間,也和你短暫地有些接觸,」秦孤羽放下茶盞,略有些遺憾道:「不過那時候你還小,現在應該早就忘了吧。」
林溯之心虛地低下頭,拼命回憶了一番,才隱約想起來一點。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我記得那時候總有個白色頭髮的哥哥和我父母一起看書,時不時還會聊一些太演時期的歷史,不過那時候的我聽不太懂,所以印象也不太深。」
說完這些,他看到秦孤羽眸中的笑意又深了幾許。
「那時見你,你還只是個沒長開的奶糰子,沒想到如今……秦孤羽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詞,「已經出落得如此耀眼了。」
當年那個玉雪可愛的小少年,如今已然是名動天下的林仙君了。
這是林溯之第一次聽見除了師門以外的人提起自己的父母,更沒想到秦孤羽竟然還和自己有著頗深的淵源,即使他不是原主,也難免有些唏噓。
他掩飾般的抿了一口花茶,卻沒注意到一枚花瓣順著茶水貼在了他的唇瓣上,粉紅色的花瓣,和柔軟的唇,說不上是哪個更為艷麗。
與此同時,那雙藏在白綃後的眼眸,眸色也深了幾分。
「說起啦我今日前來拜訪,也是有求於您。」
「哦?」秦孤羽挑起眼眸,「你我之間算是舊時相識,不必如此客氣。」
林溯之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近幾日我在靈昭門內負責修繕一批古籍,裡面有一些太演時期的文字已經難以辨明了,所以便想來請教一下您。」
秦孤羽瞭然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你的忙,我自然是願意幫的。」
林溯之拿出早就謄抄好的那張紙,遞給秦孤羽。
不出片刻,秦孤羽便提筆在那些太演時期的文字下面一一對應寫出了如今使用的文字。
「我猜測,裡面的一些記載似乎和鳳凰骨有關吧?」
林溯之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進門時他便探查過,秦孤羽雖然看起來文弱,但他的修為和自己卻旗鼓相當,本來林溯之因為秦孤羽和自己過往的那份淵源稍稍放鬆了戒備,可是他毫不費力便看穿了自己的意圖,倒令自己的心又提了起來。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眸,淺色的瞳孔在日光下顯得更為璀璨,真心實意誇讚道:「秦先生果真博學多才,一眼便能看透其中精妙。」
「你出生的時候,便因身負鳳凰骨而名動修真界,此等神物自然引來許多閒雜人等來圍觀,所以令尊和令堂不堪其擾,帶著你去深山隱居了好幾年,後面等到你平安長大才回到人世間。」
秦孤羽的神態仿佛真的只是在回憶往事,林溯之便也安靜地做了一個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