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次穿越,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实在是让余诚打不起一丝精神。
是不是该考虑辞职这个选项了?
这个想法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事实上每当余诚感觉生活枯燥的时候脑袋里都会冒出这个想法。当然,之前也仅仅是个想法而已。自从大学毕业以后顺风顺水的通过面试进入了目前所在的这家国企,余诚一直工作至今。中途虽说也打过几次退堂鼓,可自己所有的工作经验都在这一行,跳槽去别的公司,脱离舒适圈一切重头来过的决心并不是那么好下的。
说到底,目前的收入稳定,工资虽然不多,但余诚一介光棍也没有什么大的支出,曾经每月最大的支出项房贷如今也交给了公积金每月自动抵扣。如果辞职的话,收入来源该从哪儿来?
随即余诚也忍不住笑自己笨,背靠一个完整的世界,随便倒卖点货物还怕养不活自己吗?余诚一时心血来潮,想起昨天碰到的孙老头所提起的粮价,拿起计算器就开始算起账来。
明朝一石粮食余诚大概查了一下换算过来有差不多一百四五十斤,就取价值三两银子计算。明时一两银子换算过来有三十七克,如今银价每克五块多,也就是值六百二十块钱,即当时一斤粮食四块多。之前余诚逛市,记得市里一斤米两块四,倒卖一百斤粮食就可以赚两百。一个月要是倒他个一两万斤,收入就不比现在的工资低了。
打住打住,余诚脑袋里闪过自己来来回回扛着米袋穿越的画面,这哪是倒爷,这分明是跨世界力工啊!
突然一想,孙老头说粮价涨了三倍多,岂不是说明朝太平年景一斤米还不到一块钱,比现代社会还便宜?不会吧?
只是略微思考,余诚就想明白了自己想法的错误在哪。以白银作为参照物并不合适,因为如今白银虽然还是贵金属,但与古代相比价格可以算是已经低到尘埃里了。
那要是以黄金结算呢?余诚记得古代金银兑换比好像是一比十,而当代金银比价已经悬殊到将近一比八十了。如此说来,哪怕是不倒卖货物,单纯只是来回倒腾金银也能赚翻,可以称得上是跨世纪炒外汇了。
此外还可以运些日用品过去卖,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
应该跟孙老头搭伴,由他们引路去开封的,毕竟只有大城市才能吃得下大宗的货物,销路不愁。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孙老头一家应该已经走了吧?余诚还不知道自己留在那边的障眼法草人已经被孙老头的俩儿子捅了几个透明窟窿,这会竟还满心的感到有些遗憾。
被倒卖赚钱这个想法鼓动起来的余诚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哪里还坐得住。当下便找领导请了年休假,然后开始交接安排工作。算下来十多天的假期放在那边相当于一个多月的时间,究竟能不能赚到钱,相信那么长的时间也该有个眉目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回家,余诚匆忙穿越回明朝。
明朝这边正旭日东升,按这边的时间线来说余诚离开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料想孙老头一家应该已经出去开封了,余诚便不急着确认孙家的动向,而是回屋内查看自己用来装样子的草人有没有被现。
片刻后余诚看着明显被利刃扎出四五个窟窿的草人浑身冰凉。幸亏那天自己穿越回了现代,否则此刻就该是一具尸体了。
想着自己还好心送了粮食给那家人,余诚心里愤恨不已,直想揪住孙老头问个清楚。总算他还有点理智,先穿越回来拿了自己平常玩的一张五十磅的层压传统弓,一壶箭全换成了猎箭头系在腰间,再取了自己收藏的一把横刀傍身。全身上下武装好了之后余诚才去往孙家暂住的院落,不出意外的看到早已是人去屋空。
余诚其实心里想过在这个世界可能遇到偷盗、抢劫,现代社会长大的他却下意识地将杀人这个选项刨除在外。直到此刻,余诚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中除了让人眼红的利益之外还有时刻伴随的风险。
时间有限,余诚决定尽早赶到开封寻找商机,于是将一辆自行车搬运到这边世界,按照孙老头所说的方向往东骑行。
现在可没有平坦的公路,余诚只有沿着乡民们踩出来的土路骑行。一路上拜积雪所赐道路泥泞,余诚骑得磕磕绊绊。途中还碰到过四五波逃难的流民,余诚吸取碰到孙老头一家的教训,都是远远地绕了过去,并不与之交流。
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骑了大半天,把余诚累得够呛。余诚不想在这种荒郊野外露宿,免得再遇到如不怀好意之人,于是沿途观察是否有地方能穿越回去休息。又骑了一个多小时,还真让余诚看到了一处破庙。这处破庙非但院墙已经倒了大半,就连庙内的神像都被坍塌的房顶砸坏了一半,露出木胎泥塑的躯体。向来不敬神佛的余诚分辨不出这里边供着的是土地城隍还是天上的哪路神仙,值得他高兴地只是这破败的庙门竟然还能用。
这般破败的庙门自然不会有锁具,不过这难不倒余诚。将自行车上的链条锁往两扇破门上一拴,再用那把神奇的钥匙打开,推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就是熟悉的宿舍了。临走前余诚不忘将这次带来的装备连同自行车全部藏在了庙后,又堆了些杂草在上边,希望在自己下次回来前不要被这个世界的人现。
在家里睡了一觉,余诚吃饱喝足后又穿越到明朝准备继续探索。余诚正要把自行车推出来,忽然听见庙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余诚忙将最惹眼的自行车放回原处用草遮盖住,自己则缩身藏在神像后边。
很快,随着脚步声走进几个人来。余诚怕被现不敢露头,只能从脚步声判断进来的大概有三个人。
其中一人是个小女孩,听她怯生生的说:“大叔,我娘已经饿得动不了了。都走了这么久,粮食到底在哪儿啊?”
就听另一个男人笑着说道:“粮食?粮食不就在这眼前吗?”
小女孩听出这男人口气不对,强忍恐惧说道:“大叔,粮食我不要了,我先回去了,我娘还在等着我呢。”
另一个人声音有些嘶哑,笑着说道:“走?我们也饿了两天了。你走了,我们吃啥呀?”
“卧槽,不是真的吧?”
余诚心里大骂,忽的持刀站起身来。只见一个男的展开双臂满脸坏笑的拦在庙门口,另一个男的手中手腕粗细的木棒已经举起。在两人中间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衣着破烂张嘴欲哭,迎面正瞧见神像后突兀站起的余诚,一时受惊竟没哭出来。
拿着棒子的那汉子听到身后异响,刚转身就看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将棒子横在身前,巧合下倒替自己挡了一刀。
余诚含恨砍出的一刀将男子手中的木棒劈成两截,刀锋更从男子胸前扫过,掠出一蓬血花。男子吃惊之下忍痛后退,余诚一刀没有砍中,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挺刀直刺,正中男子胸口。横刀应该是刺中了骨头,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在余诚的推动下继续向前,整个贯穿了这人的胸口。男子胸口中刀,下意识抓住余诚衣领,张嘴想说话,却咳出一大口血来。
这人还有一名同伙在旁,眼见得余诚一刀将自己同伴捅了个对穿,沾着血的刀尖透出后背足有一掌长短,当时便丧了胆气,转身就跑。余诚的刀被胸骨卡住,一时拔不出来,于是便舍了刀,取了弓箭再追。
跑掉的那人这会已经连滚带爬跑出去三四十米,余诚站在庙门口张弓搭箭,眼睛盯着那人后背想也不想一箭射出。弓箭算是余诚的业余爱好,平常射箭对于五十米的固定靶勉强只能做到十中五六。今天运气倒是不错,羽箭划出一道弧线正射中那人腿部,那人立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随即挣扎站起,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挪。余诚再一箭,这次落点离着那人还有几米远。余诚不再尝试弓箭,返身进了破庙。
小女孩这会吓得缩在神像前,满脸惊恐的盯着余诚。余诚拿出自己的包,刚才在现代吃饭时还多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原想带过来饿了吃的,这会便掏出来递给小女孩。这会灌饼还有着余温,对肚子还饿着的女孩来说散着诱人的香味。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女孩飞快地接过饼然后远远躲在一边。
被余诚捅了一刀的歹徒还没死,挣扎着往远处爬去,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血路。余诚走上前去踩住这人的肩膀,在求饶声中将刀拔出,那人挣扎两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中了箭的歹徒逃得略微远些,那一箭约莫是钉在了骨头上,每跑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即便如此,在求生的欲望下,这名歹徒也跑出了快五百米才被余诚追到。
看到余诚手中血淋淋的直刀,这名歹徒精神终于崩溃,哭喊道:“大哥饶命啊,那女孩的肉都归你了,放了我吧!”
现代社会长大的余诚义愤之下杀了一人,追到这儿的时候本来杀心已经散了大半。此刻听到这话,终于还是杀心再起,双手执刀插入歹徒后心。
料理完现场回到庙中,小女孩已经没了踪迹,地上只有死透的歹人尸体,而余诚的背包也和女孩一样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