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话?
被热。欲熏晕了,江澜脑子里一片混乱,反应也迟钝。
他听着门外海少主的哀嚎,看着门上裂隙间残留的淡金色灵流,不得不承认,那不是属于他的力量,整个海市和花棠城都没人能使出这样凶悍的灵力。
加上对方的声音……
“沈别枝,你……你能听见?”
回答他的是抵在胸前的手指,轻轻一推,便让他瘫。软下去,而后又是急风骤雨,全然不顾门外正在发生什么。
海少主疼得直打滚,护卫队和医师匆忙赶到,见少主左眼红肿一片,鲜血直流,心底一惊,连忙用上最好的灵药,才让海少主不至于失明。
“少主,好在您闪避及时,才未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虽说并未失明,可这道灵流实在凶悍,您的左眼恐怕会一直视物模糊,无法根治了。”
海少主怒火欻地烧起,捂着淌血的眼,冲门内的江澜大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本少主这眼睛,你得赔!”
他对亲卫队道:“他屋内藏了人,给本少主揪出来!”
亲卫队几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踟蹰不前。
海少主更生气了,跺脚大骂:“海市没有孬种!你们这么多人到底在怕什么?就算他屋里藏的人修为高深,那也不过是个花棠城弟子,雌。伏。身。下的玩意儿,能力再强的,你们也没少玩,实在不行就释放颈骨香,只要闻到海市人的气味,他们一碰就软了有什么好怕的?!”
有道理!
亲卫队几人鼓足勇气,抬起手中刀刃,准备一鼓作气劈开木门。
“花棠城弟子一碰就软?”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幽暗的过道尽头传来,犹如鬼魅。
几人齐齐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扭头看去,只见一道青衣身影迤迤然走来,沿途墙壁上挂的暖灯变成幽青色,阴森森的。
海少主独目瞪去:“什么人装神弄鬼?!”
若真是鬼,还不多怕,偏偏这个人是……
海少主瞳孔骤缩,屏住呼吸下意识后退。
“不知道海市的弟子能硬到什么程度?正好你们人多,我挨个试试吧。”
来人笑了笑,露出真容。
正是花十九。
可以说,花棠城弟子没有一个是不美的,这张脸倾国倾城,偏偏在几个月前拓在画纸上,张贴遍海市全城,海市主警告众海市弟子警惕此人,万万不可与之双修,见到了记得躲着走。
毕竟……这是亘古以来,唯一一个攻了海市弟子的花棠城人。
被攻的那个人,还是海少主的堂兄。
海少主永远也忘不掉,堂兄躺在担架上被抬回来时的模样,浑身被掐得青青紫紫,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特别是被铁。杵。捅。过的伤,某些一辈子也没用过的地方更是不堪入目,恐怖非常,为了减轻痛苦和局部负担,堂兄整整一个月滴水未进,瘦成一把骨头,疯疯癫癫的,每日都在自言自语什么“求求你,不要,进不去的……”
简直……
简直太惨了!
幽幽。壁光下,花十九掌心握着的铁杵冷光森森。
有些阴影,注定要用一生去治愈,有些恐惧,深入骨髓,直面的时候提不起勇气也很正常。
如此思量后,海少主豁达地丢下一句:“敲错门了,再见。”
便脚底抹油溜了。
连花十九是如何上船的,是否算偷渡,他都没敢问。
明明占着理,却心虚得可怕,夹紧腿,不敢支棱了。
人一走,花十九急忙来到破损的木门前。
“师弟,你没事吧?”
外面的动静,江澜多少听到点,可他如今满额是汗,长发洇湿沾在脸上,衣衫不。整,很是狼狈,根本没办法同十九相见道谢。
“我…呃我没事,十九师兄,明日……明日我再向你道谢。”
十九:“……”
什么动静,他能听不出来?
倘若是被迫的,江澜怎会不求救?
你情我愿的事,还是不打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