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步履顿了下来,定在原地。他知道对方这是在以赵构做要挟。
月光透过层林投洒下来,隐隐约约地点亮了赵构的面容。丝发散乱,泪痕满面,唇上微肿,下颚至脖颈一带俱是凌乱的红痕。
可哪怕被强迫地抬了头,整个人簌簌地颤抖着,他依旧是垂着眼,不愿同岳飞对视。
岳飞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不得不承认,对方这样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而在岳飞打量赵构的同时,完颜宗望也看到了自己身|下人,神情中如此微弱的抵抗。
这让他心头怒意骤起,因为这无疑证明了,对于赵构而言,这个上过他龙床的将军是不同的,他刚才的那些话,未必就是故意气自己。
也许,就是真的。
想到此,他咬咬牙,以一种惩戒的方式,将依旧埋在对方身体里的凶器骤然抽离,又狠狠捅|入。完完全全地尽|根没入,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赵构始料未及地发出一声惨叫,所有的克制和抵抗尽数崩溃。他几乎是抽搐着摇着头,口吃不清地道:“不、不……饶了朕、饶了朕……”
若不是意识已经模糊,已经不受控制,他是决然不会开口求饶的。
岳飞站在二人不远处,已然顾不得眼前的场景有多么不堪入目。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把赵构救下,于公于私都是如此,近乎本|能。
可是完颜宗望虽是背脊面对着他,看似漏洞百出,无所防备,实则却是滴水不漏,处处防备。更何况,赵构在他手中,自己纵有千万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强攻不行,便只能智取。
于是他稳住了心神,道:“二太子,外面你的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你以为凭你一人,能从这里逃开么?”
“有你们的官家在手,还愁逃不掉?”
完颜宗望动作顿了顿,扣在赵构下颚处的手徐徐下滑,扼住对方的脖颈,将人整个按在树边。
赵构经过方才的挣扎,仿佛已经用尽了气力一般,此刻只剩了死气沉沉。歪着头任对方施为,他凌乱的发丝垂散在脸边,遮住神情,一时间竟看不出是生是死。
直到身上的人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在他身体里发泄出来的时候,他狠狠一个痉挛,面上又多了两行无声的泪痕。
将自己抽离,完颜宗望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衫,站起身来。抬手揪住赵构一把提起,横抱在坏,他转向岳飞,挑衅地道:“你们中原有句诗叫什么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本王算是明白了这句诗中所言,当真是精妙非凡。”
抬腿迈出步子,他挑眉一笑,“不过如今本王要带着你们的牡丹花从这里离开了,岳将军,你可有本事将本王拦下?”
岳飞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住他,看着他从自己面前擦肩而过,目光却没有移动。
在他面前幽暗的林间,一道光亮不明显地闪过,又隐没在黑夜里,显然是兵刃反射了月光。岳飞一眼看清了那兵刃之后的面容,起初讶异,随即心思百转,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依旧没有动,只是任完颜宗望一步一步地离开。
而就在下一刻,只听“嗖”
的一声,寒光闪过,一直羽箭从林间窜出,直至完颜宗望的背脊。
完颜宗望也非等闲之辈,瞬间便听到了破风之声,他在转身的同时移动身形,堪堪避开。
可是就在同一时刻,一个身影倏然窜至身前,一拳直击他腹上。变故来的太快,完颜宗望始料未及,挨了一拳,怀中的人便顺势落了出去。
岳飞一跃而起,将人接住。他原想着将人扶着,可赵构的腿脚根本站不住,刚一着地便瘫软下去。岳飞还欲再扶,而眼前却寒光一闪,正是完颜宗望受了一击之后,再度反扑上来。
他手中的凶器不是其他,正是赵构赐给岳飞的那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