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陛下呢?」
「書房批摺子呢。」
姜宣一愣:「批摺子?批多久了?」
「醒來就去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吧。」
也不算短。
「最近摺子多?」姜宣把背著的藥箱放在桌上。
原本要打掃臥房的小荷便先浸濕抹布,來擦那藥箱。雖然姜宣做君後只不到半年,但她認定了這個主人,打理他的日常起居已經成了習慣。
「前幾日陛下昏昏沉沉無法理事,堆積的奏摺想來不少。」
「噢。」姜宣坐下倒水喝,等小荷擦完藥箱,便從中取出藥典翻看。
雖是已讀過數遍的書,但學無止境,好書多看,常看常,醫家之海更是無邊無垠深不見底,功夫到了,或許不經意間就能有發現。
如此入迷地看了一會兒,房門外傳來恭敬的聲音——
「稟陛下,膳房求見,送今晨的果點。」
姜宣從書里回神,做完清掃倚在一旁打瞌睡的小荷也醒了。
這趟出巡,季恪輕騎簡裝,一路沒住行宮沒建行營,都是住各地官驛或在野外扎急行軍營,飲食也十分樸素,一日兩餐。這回是因為病了,得滋補,才恢復了一日三餐兩點。
小荷去開門,說:「陛下在書房呢,你送過去就是。」
膳房的說「知道了」,正要走,姜宣眼珠回頭道:「勞你給陛下傳個話,說診脈的時候到了,讓他回來。」
話音落,膳房侍從的表情艱難了一下,他立刻明白過來。
膳房侍從是江東本地州府派來的人,與小荷、王至這等長久在季恪跟前當差的不同,哪裡敢主動跟季恪說話,甚至提出要求?
他便說:「算了,小荷你……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
既然不把自己當君後,那麼就沒有指使僕從的道理。
身為大夫,親看病患、親達醫囑也是應該。
於是三人一起去了,官驛不大,沒走多久便來到了給季恪當書房的院外。
院裡乒桌球乓,是兵器相接的金石聲,有人正在對打。
……誰敢在天子的院裡打架?
難道是季恪批摺子無聊,命人打給他看的?
可季恪那種人會覺得批摺子無聊嗎?
……
活泛的性子令姜宣即便再成熟也忍不住七想八想。
繞過一個枝條遮擋的彎兒,進了圓月門,他往中庭一看,頓時滯住腳步,「噌」地一下火冒三丈。
好傢夥,居然是季恪自己在打!
第44章
季恪沒穿外袍,只著單衣單褲,袖子翻到手肘以上,一手提著長劍與王至對招。
聽到動靜,二人往門邊一瞥,同時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