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般气呼呼的走到了谛听院的时候,一进院子就见那家伙正披着一件斗篷,长发依旧垂落着,目光注视着西方。
夕阳西下,一日将过。
关管家轻轻拍拍我的肩头,眼带笑意的看看我,又看了看云惊蛰,意思不言而喻。
我皱皱眉头,那人在那儿装酷,关我毛事儿……
可还没等我拒绝,这位步伐异常矫健的管家大人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又看了看云惊蛰,此人如今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大路正中间,于是,虽然我不情不愿,但还是走了过去。
等靠近了,我看到那位大爷居然还一动不动的好似一尊雕像,于是撇撇嘴,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裳,用家乡话对他道:“我说,你在想啥?有这个功夫伤春悲秋,还不如多走两步锻炼下你这身体,以防随时会挂。”
我和云惊蛰两个人勾勾搭搭的时候,通常都用的家乡话,和千朝的官话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对此我一直想不通,我明明没有不喜的任何记忆,这听、说千朝话怎么就没任何障碍呢?
这当然是个未解的谜团。
云惊蛰瞥了我一眼,没吭声。
我也没烦他,索性陪他一起看。上次有心情看夕阳还是什么时候来着?貌似是高三的时候踢的那场告别赛吧,一群人肩并着肩,一人拎着一瓶啤酒,高兴了就喝一口,不高兴了就往别人身上倒酒,闹腾的很。
自然是没人敢来我身上倒酒的,这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没这胆量。
我想着那些往事心情也好了起来,看着他,他看着夕阳,夕阳映着他,我突然觉得这人美的跟画儿一样。
他那双琉黑的瞳眸定定的专注着看东西的模样,总是让我不忍移开视线。可我又总觉得他似乎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我想了想,还是觉得静静的陪着他傻站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夕阳常见,美人难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等夕阳西下时,他突然说:“骆柔,你知道我为什么傻乎乎的在这里站这么长时间吗?”
我自然摇头,刚想问:呦,你终于想说了?也知道你这样子傻乎乎?
他淡淡的说:“因为司马博雍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傻乎乎的站着发呆的混账东西。”
我……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
刚刚穿越,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再慎之,他自然也要将司马博雍的习惯继承下来,我十分同情的想。
——不对,这样的话,这小子应该是有司马博雍的记忆的?
他突然垂眸看着我,双眼与我相对,认真严肃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关罗把你喊来吗?”
我自然摇头,搞不清楚他今天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然后,我听他突然大笑了一声,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道:“自然是我不想一个人傻乎乎的站着,要找个倒霉鬼陪我一起犯傻啊!”
于是,我上当了。
那人已经十分得意的笑出了声来,竟引来了几位女官,他挥挥手,拉了我的手,见我不情不愿就道:“不饿?现在郑罗估计已经把你想吃的东西都备好了呢。”
我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这混人!于是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应该可以称之为郁闷。
我觉得当一个人郁闷的时候,无非就是这么几种发泄方式:吃,败家,喝酒,打沙包,自杀。
身为一个吃货,我觉得用吃这种方式来发泄我的郁闷心情最合适不过了,今天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