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探头进去,正好迎上赫连洲的眼。
赫连洲一个人坐在饭桌边,桌上一盘风干鹿肉,一杯酒,他抬眸望向林羡玉。
“不睡觉乱跑什么?”
林羡玉眨了眨眼,他第一次看到独自饮酒的赫连洲,好像不认识一样看了好久,才跳进门槛,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回去睡觉,这里冷。”
“不要,”
林羡玉偏要和赫连洲对着干,他在赫连洲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歪着脑袋打量赫连洲:“你为什么总是沉着脸?”
他身上全是茉莉香,长披散在肩上,衣裳也没穿好,领口微微敞着。
赫连洲挪开眼,没搭理他。
林羡玉自说自话:“我总觉得屋子里还有蜘蛛,我睡不着,你在喝什么?这是什么酒?”
赫连洲说:“苦寒酒。”
“好奇怪的名字,”
林羡玉凑过去,眼巴巴地求:“我想尝一尝。”
“不行。”
林羡玉先是生气,很快又卖乖,双手合十,仰着头央求道:“我就尝一小口。”
赫连洲便把杯子递给他。
林羡玉接过来,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下一刻,小脸瞬间皱了起来,“呸呸呸!这酒好烈啊!一点都不好喝!你怎么喝得下去?”
赫连洲的嘴角噙着微不可见的笑意,拿回杯子一饮而尽。
“你就吃风干肉配酒吗?这多单调啊,我在家时,爹爹都会给我准备七八种下酒果子,有栗子糖、丝瓜果子、酸藕片还有酱牛肉”
林羡玉说着说着,突然想起赫连洲讨厌祁国,笑容消了一半,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可赫连洲斟了杯酒,“继续说。”
第17章
赫连洲斟了一杯苦寒酒,“继续说。”
林羡玉眼波流转,嘴角挂着笑,故意凑近了问:“真的?”
赫连洲没作声。
林羡玉忽然觉,赫连洲的情绪其实也很好猜,虽然他看起来凶神恶煞,但他很少真正怒,他板着脸时大多是无奈,沉默则代表默许。
林羡玉于是继续说:“酒的品类也很多,春天有桃花酒,夏天有杨梅酒,对了,杨梅和葡萄还能做成凉膏水,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冬天则要温一壶黄酒,加几块生姜,在小铜壶里慢慢地煮,煮到满屋子都飘着酒香,黄酒有驱寒的功效,喝完之后浑身上下都热热的。下酒的果子要摆上八大盘,有荤有素,有甜有咸,尤其是酱牛肉,要提前腌制好,吃起来得是酱香入味又有嚼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