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小酒店规模不算很大,周依寒要的是个标间,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双床房。
房间干净卫生,铺了一层白色的大理石瓷砖。小小的格局,倒还有几分温馨。
惊喜和激动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周依寒抱着段卓佑怎么都不松手,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双脚圈着他的窄腰。
她把自己的脸埋在段卓佑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平稳地洒在他的锁骨上,嘴里低低叫着他的名字“阿佑阿佑阿佑。”
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段卓佑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声线有些暗哑“怎么不告诉我”
他说的是她独自一人到小县城的事情。
之前两个人通话时周依寒什么都没说。
段卓佑多了解她,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不对劲。
这种事情都不需要段卓佑自己开口多问,一个电话给冀邱,那边明明白白把情况都说了。
段卓佑也没有通天的本事,但有时候无巧不成书,他今天就在距离这个小县城三白公里以外的s市。从s市走高到这里差不多就三个小时。
当下并没有犹豫来或者是不来,而是直接放下手中的酒杯,让司机备车走。
周依寒闻言还有点委屈巴巴的,说“你说过不想了解我的家人。”
段卓佑轻笑“关你家人什么事我只是来找你。”
周依寒抬起头,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段卓佑。
她能够感受到段卓佑的风尘仆仆,他的身上夹杂了些许的烟味,也有一丝倦意。
说不感动是假的,周依寒现,生活中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会让她更加的爱段卓佑。
早些时候周依寒其实分辨不出来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但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喜欢段卓佑的。
喜欢段卓佑的时候,想到他时唇角就会不自觉上扬,没见到他的时候想念他,见到他的时候就只想黏着他。
周依寒意识到爱的时候,大概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午后。那天她拍完戏回到酒店,见到段卓佑正在书房办公。他认真工作的时候身上总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叫人看了就真的不敢靠近。
但周依寒从来不怕段卓佑,她故意过去闹了一会儿他,见他一直不怎么搭理自己,她也就不在自找没趣。
拍了一上午的戏,周依寒的困意莫名上来,她去了卧室,自己钻进了被窝里面补眠。她一向是个爱睡觉的人。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房间的门好像被打开了,继而一到熟悉的气息钻了进来。
周依寒下意识养那道怀里钻,柔柔问了声“你忙完啦”
段卓佑低头吻了吻周依寒的额,“怎么不在书房继续缠着我了”
周依寒闭着眼睛,闷闷地说“你喜欢我缠着你吗”
“喜欢。”
周依寒又问“不会觉得我很烦吗”
“不会。”
段卓佑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男人,却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回答,让周依寒更加确定自己的心。
就在几个小时前,周依寒说了一句想他。
几个小时后,他不期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刻意的浪漫,只是他知道她想见他。
行动比千言万语更会让人安心。
段卓佑先是老老实实抱了周依寒一会儿,最终还是主动低下头来,先是亲了亲她的额,啄了啄她的鼻尖,再辗转来到她的唇上。
可他总是会特别克制,在事态展到无法掌控之前,一定会果断地停止。
也就是上个星期的事情,周依寒心血来潮问段卓佑到底在克制些什么。
那会儿两个人难得在外面的公园里面散步,就像绝大多数的情侣那样,静静地消磨着时光。
段卓佑和周依寒一起坐在长椅上,他一只手牵着周依寒和她十指紧扣,一只胳膊挂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又看起来沉稳,眼底情绪不明。
那天天气暖和,公园里有不少的孩童在嬉戏打闹,段卓佑的视线落在一个还刚刚在学步的孩子身上,淡淡道“小时候奶娘总是教导我,每失一物,必有所得;每得一物,必有所失。我当时年纪还太小,并不懂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就用最白话的语言跟我解释,每当我得到一样东西的同时,我也一定会失去另外一样东西。周依寒,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同时,我也很害怕会失去你。你懂么”
周依寒一脸似懂非懂,呆呆地点点头。她其实从未想过自己在段卓佑心里有什么分量,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彼此身份悬殊,在一起时候的快乐并不代表永远都会如此。她比任何人都清醒。
段卓佑见她这么傻乎乎的样子,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又问了一句“听懂了吗”
周依寒就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阿佑,活在当下。”
能说出这些话的周依寒,其实一点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