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王后派人請她和程美人去宮中談話,說的就是與匈奴和親的事。王后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讓她們自己跳出來替代王分憂。
分憂?說的好聽,這天底下的母親有誰會願意骨肉分離呢?
王后這樣做無非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拿捏後宮有子的人。所以她跟程美人都選擇按兵不動。誰曾想這個時候王后反倒自己提了出來。真的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竇漪房伸手摸了摸劉嫖稍微有些冷的臉蛋,這是她十月懷胎生的女兒,在生下劉啟之前的四五年的時間裡她身邊就這麼一個孩子,是她這些年在王宮中為數不多的快樂。
王后。。。。。。竇漪房咬咬牙,既然容不下她們,那就試試看吧,看她這塊硬石頭能不能踢得動。
回到側殿,劉嫖躺在床上,帷幔層層疊疊,陰影綽綽。
王后,她嘴裡含糊著這兩個字細細琢磨。
說實話,劉嫖從沒這樣清晰的感受過王后赤裸裸的惡意。自她記事起,王后在這宮裡並沒有做過多少大動作。她印象中王后只是代王宮中的一個符號,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傲慢的,偶爾有碰面的時候也只是冷冷的看著後宮眾人向她行禮。
王后多年無子,如今有了孩子就開始排除異己了嗎?
劉嫖心裡想著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不睡了。她拉開帷幔說道:「心萍,我渴了。」
心萍聽著劉嫖翻來覆去的動靜也不曾睡著,聽著劉嫖的話便麻利的從床榻下面起身,掌燈給劉嫖倒水。
劉嫖下了床,透過窗戶好像看到屋外人影匆匆的,一盞盞紅色的燈籠晃晃而過。
「外面是怎麼回事!去看看。」劉嫖蹙著眉頭接過水杯說道。
不一會,心萍著急忙慌的從外面跑過來,「翁主,美人她,她要生了!」
「你說什麼?」劉嫖心下一驚,算算日子,好像才九個月多一點,難不成是今天太生氣了,所以提前發動了嗎,「拿斗篷過來,我要去正殿!」
劉嫖步履匆匆的跑過去,剛到正殿門口就聽見裡面竇漪房壓抑的嘶吼聲。一群群宮女端著水盆進進出出,稍微近些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女人生孩子就跟過鬼門關差不多。即便是在醫療設施齊全的現代,生孩子也不能百分百保證產婦的安全,更何況竇漪房是早產。
劉嫖看著一盆盆血水既驚恐又擔憂,兩腿一軟,就要倒在地上,但立馬被人從後面扶住了。
劉嫖回頭,發現是她的父王劉恆到了。
「父王。」劉嫖顫抖著聲音,眼淚撲簌簌的不自覺往下掉。
「太醫呢?竇美人如何了?」劉恆看著魚貫而出的宮人沉聲問道。
當值的張太醫立刻過來回話。
「回王上,竇美人驚憂過度才會早產,好在平日裡安胎得宜,故而並無大礙。穩婆和醫女已經進去為竇美人接生去了。」
「來人,告訴竇美人,只要她平安產子,寡人便晉封她為夫人。」劉恆攥著拳頭沉聲說道。旁邊的宮女聽罷立刻進去傳話。
吩咐完這些,劉恆將目光放在了劉嫖身上,見她身上僅披了見斗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他記起宴席上劉嫖所說的願和親匈奴的話,可見其心性純良,頗具孝心。相比之下王后就顯得心性太小。將兩個女兒放在太后那管教,他也能放心些。
「太醫醫女皆在,你母親會沒事的。」劉恆和善的對劉嫖說:「夜裡冷,你生病剛好,不如先回去等著。」
劉嫖搖搖頭,「女兒想在這等阿娘。」
劉恆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勸。「那你跟我一起到旁邊耳房等消息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天邊便泛起霞光,再有半個時辰太陽就要出來了。
殿內外的所有人都知道現下兩位主子心情焦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耳房內極其安靜,僅能聽到外面人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有竇漪房壓抑的哭嚎。
劉嫖神經緊繃著,一點困意都沒有。
突然,外頭一陣嘹亮的哭聲傳來,劉嫖心下一凜。
不一會接生的穩婆抱著個紅色的襁褓進來笑著報喜說:「恭喜王上,賀喜王上。竇美人生了個公子。」
劉恆站起來,高興的走了兩步,「好,好!賞!」
一時間,殿內外好似都充滿了高興的氣息,每個人都拼命的擺出一副笑臉,生怕劉恆看不見。
劉嫖趕緊出聲問道:「阿娘呢,阿娘如何了?」
穩婆趕緊回道:「無礙無礙,美人只不過有些累了。」
劉嫖繃直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了下來,一股濃濃的倦意瞬間爬滿整個身軀。
劉恆聞言大步朝正殿走去,身邊的穩婆宮女太監趕緊跟上
。
劉嫖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心萍走過來,輕聲說道:「翁主,天大亮了。」
「呼。」劉嫖吐出一口氣,放心的說道:「回側殿休息。」
第4章第4章
王后宮裡,大宮女金禾得了竇漪房產子的消息後小心翼翼的說給王后聽。
王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聲,「她到是好命,又得了個兒子。」
金禾既討好又寬慰的朝王后說道:「任她生多少個都沒有用。論起尊貴來,誰能比得上咱們二公子呢。」
「喝了這麼些年的藥才有的這個孩子,若是當年本宮的雙還活著,也不至於去艷羨旁人。」雖然過去十二年了,可是每當想起雙生子夭折的事,王后的內心總是心如刀割,「即盼來了這個孩子,我又怎能不為他打算。只要一日承兒沒有被立為世子,我就一日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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