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提醒句,差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小丫头,闭上眼睛坐稳,切莫因为孕吐,而弄污本王的衣袍。”
右耳,是他回避意蕴十足的应答。
下刻,高大马匹声仰长啸,继而全速向前劲跑。有几位不知死活、试图阻扰拓跋信陵冲入皇城的神武军卫士,在刚刚把剑出鞘的同时,血,顺着他们截直断开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毫无避免沾染在衣襟,引得惊慌尖叫。
“笨!不喜欢看就闭上眼!”
依然是不耐烦的提醒,依然是在几秒内,从未沾染过鲜血的尚方宝剑,已顺利斩下数十名前赴后继、阻拦拓跋信陵疾驰奔向紫宸殿的将士们首级。
实在没胆量重温血淋淋的斩首幕,狼狈地蜷缩在丘陵君怀里,把头埋在他肩膀,死死闭上双眼,“韶王,不是想打道回府么?为何又下定决心与同闯入紫宸殿?左掖神机营已经被太皇太后掌控?右掖呢?右掖神机营被谁控制?还有,对幼帝暗中下毒?宇文昭则与无利益冲突,为何害他?”
“哪来么多问题?先闭嘴,别让本王分心。”
风声呼啸,冷兵器碰撞声仍不绝于耳,偶有几滴温热鲜血洒落在的额,令倍感心悸同时亦识趣闭嘴。
他特有的沉重呼吸,次又次令咽咽干涩的喉;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次又次熨帖在的胸口,令蓦觉躁闷。也不知全速疾驰多久,直至冷沁凉风刀刀吹刮在身上,直至耳边鹤唳风声越来越遥远且听不见其它多余噪音,双手死死攀住拓跋信陵的,才惊惶未定地睁开眼眸——
令人恐惧的杀意与寒气,在深邃幽黑的眼眸里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平和、安宁。与完好无伤的自己相比,与拓跋信陵默默无言的凝视相比,抹刺眼殷红,正沿他光洁的额缓慢滑落,怵目惊心。
心跳,不知不觉紊乱阵。
“在发呆?”
低低的笑,他无所谓的挑挑眉,平静阐述着件事实,似乎不自觉地隐含几分张扬跋扈,“小丫头,本王为,可谓是流血流汗在所不惜。切记,将来以皇位加倍奉还。”
啊噗——#
呸!呸死个不要脸的山坡丘陵!莫名其妙的复杂感触,骤然消散不见踪影,心有怨尤瞪视他眼,恼火。
“瞪什么?几不见本王,太想念不成?”
单手扶住的腰,拓跋信陵笑靥不羁,“倒不如,留着精神应付太皇太后那位老妖妇。”
话罢,勒紧缰绳迫使马匹停步不前的他,抱跃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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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门扉紧闭,静静守候在殿宇之外的值事宫瞥见的道来,慌忙拦阻上前,“是何人?未经太皇太后允……”
话,没有机会道完整,前秒形象鲜明且美好的,下瞬,年轻曼妙的胴|体,已从纤细腰肢处被硬生生斩断为两截。
无所顾忌地踹开殿门,拓跋信陵沉声道,“圣上,臣信陵携钦监杨排风前来探——”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却有翻地覆的转变。
拓跋信陵的陈述,同样没有机会道完整,皆因紫宸殿内,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的拓跋弘,不仅仅面容浮肿且苍白,不仅仅耷拉着脑袋紧闭双眸,亦毫无任何知觉反应。
与拓跋信陵,面面相觑对视眼,惊愕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