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望着沈意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样好的孩子,本来多好的一桩亲事啊……
也不知主母那边如何……
沈家
沈昭华怒瞪陆昕柔,“你还来做什么?!”
“昭华,我定是要向你解释清楚的。”
陆昕柔言辞恳切,眉眼极其真挚,完全没有生意人的铜臭势利,这也是她生意做得成功的原因之一,“这门亲事当初是我求来的,不光为报你的恩情,也是真心想要和你亲上加亲。”
沈昭华偏头冷哼,陆昕柔继续道:“这些年……我最自豪的事不是生意做得有多大,是和你沈昭华成了至交好友,我不过是个生意人,你是救万人的大夫,我陆昕柔对天发誓,从未对你有过任何轻视之心。”
“你昨日说的八字不合,我也知道你是顾着子宣的名声,怕外人瞧我陆家的笑话,你这人,最是心善不过。”
沈昭华脸色依然生硬:“你觉得我心善,就可以任意拿捏我沈家了?”
“当然不是!”
陆昕柔矢口否认,她叹了口气,“我实话与你说,子宣那孩子你是知道的,身体惯来不好,性子也被养得娇气,这几日更是顽劣不堪,我禁了他的足却也没教他学明白。我只担心子宣嫁过来,因生育、性子与你们起了龃龉,就是我陆家的大错了,奚木虽非我亲生,我却也是真心疼爱着长大的,他身体康健,性子也温顺,最是宜室宜家。”
“亲事临时换人是我的过错,昭华你气我骂我都是应该的,但这门亲,我是真心想结的,若你不信,我可让子宣、奚木同嫁你家临春!”
沈昭华饶是生气,也被陆昕柔的话惊到:“你说什么混账话!”
“并非混账话,子宣顽劣,我不愿让这他毁了你我之间的情意,两人同嫁倒是最好不过,你若不愿意,我自向你承诺,奚木出嫁后,子宣三年不议婚事,绝不虚言!”
男子十六、七是最好的议亲年纪,可耽搁不起三年光阴。
见沈昭华面色微动,陆昕柔心中有了成算,她也没当场要个答复,将手中丹芝、人参等药材端放她面前,语气软和:“这些药材并非赔礼,我知晓你常年胃疾难愈,也知晓你为病人苦研药方,开春前便特意嘱咐工人要从京城带回来的,只盼着你莫拒绝,无论是缓一缓你的胃疾也好,亦或是留着研药做引也罢,只当是我这个生意人托你积的一点阴德吧。”
话毕,陆昕柔站起身,向沈昭华拱手长揖,“昭华,我等你的答复,无论是同意奚木代子宣出嫁,还是子宣、奚木同嫁,亦或是亲事作罢,无论什么答复我皆听你的,我只愿我们两家情谊犹在……”
……
沈意在外溜达了一天,傍晚才拎着糕点纸包归家,在家中走了几个来回都没听见她娘的怒喝,颇有些不习惯,“爹,娘出门了?”
“没有,在书房坐着呢。”
齐氏语气复杂。
“她怎么了?”
沈意往书房瞥了一眼,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但书房内也无灯光亮起。
“今日你陆姨走后,她便去了书房,你知道的,你娘向来重感情……”
齐氏看见自家妻主烦闷,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沈意闻言,低头兀自解了糕点纸包上的麻绳,捻了块豌豆黄进嘴里。店里伙计说是应季的新糕点,味道确实也不错,细腻清香,入口即化,自带豌豆的香气。
比常吃的红豆糕多了点新意。
齐氏见状,问了一句:“今日竟没买红豆糕吗?铺子里卖完了?”
他知晓临春的口味,最爱百味街点心铺子的红豆糕。
沈意塞了一块进齐氏的嘴里,若无其事道:“总要换换口味,一直吃一种,都会腻的,味道还不错吧!”
没等齐氏说话,沈意拍了拍她爹的肩膀,道:“我去喊娘出来吃。”
紧接着就见沈意走到书房门口,叉着腰昂首喊道:“老沈!躲屋里干嘛!出来吃点心了!”
齐氏:“!”
他觉得临春又是欠揍了。
不等沈意喊第二句,就见沈昭华面色沉沉地从屋里出来,沈意也不说找个盘子,直接把豌豆黄连着皱巴巴的油纸一块放到院里的桌上,朝着沈昭华点点下巴示意:“过来坐。”
端的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