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俨然是高雅人士之中的一位‘非主流’。
他们有的是背景,而我有的,仅为背影=。=勾垂了脑袋,我小心翼翼端举托盘,在拥挤正厅内穿梭前行,生怕脚底一滑,捅出纰漏。
正打算把鲫鱼搁放于离自己最近一桌、溜之大吉时,一位衣衫穿扮宛似杨府家丁,却突然拉住我胳膊,“动作快,王爷那桌。”
王爷?
顺着家丁手指方向,我探头张望。
额滴亲娘~
离正在拜堂的新郎倌最近一桌,一袭明红色衣袍男子,不正是被我踹了一脚、险些废掉子孙根的怀王——拓跋平原?!他的面容,依然如记忆里那般英俊漂亮,只是,往日犀利幽深的眼睛,如今些许失神,蕴有淡淡怅然。
不管平原君怅不怅然,有生之年,我与他的相逢,就是场惊雷闪电。
尴尬了脸色,我窘迫语气搪塞道,“能不能……换一桌?”
“少啰嗦。”
推我一把。
去就去,别吼别吼,我耳朵疼。无奈,我只得迈步向前╮(╯▽╰)╭女人的倒霉运,与生理周期类似,都是一阵一阵。
此刻,老管家再度吆喝道,“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句话,厅内喜庆情绪达到最高点。然而,与欢畅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脊背挺得笔直的新郎倌,被老管家推了推,才机械式站起身来,面朝满堂宾客。(作者注:古代婚礼习俗,新娘被送入洞房后,新郎倌向来宾敬酒。)
此时此刻,我终于看清楚新郎倌的容貌。
那位身穿大红喜福、脸被绷得老长、恨不得把胸前别戴的红色大礼花一口吞下肚的童鞋,不是公子光,还会是谁??
额的神~今晚喜宴,居然是杨延光的婚宴?!
满堂红彩,增添不了公子光眉宇间的幸福感,反而加重眸底的恼怒情绪。对于欢腾热闹之场景,公子光彷佛不屑一顾。
如同强迫式成亲,杨延光并不理会同样身穿大红嫁衣、顶了沉重盖头的新娘。他兀自转过身,朝怀王拓跋平原所坐筵桌,快步走去。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并不想尴尬相逢,我还是撤吧~眼见公子光离酒桌愈来愈接近,我下意识往旁侧闪去,一道身影,突然笼罩而至,停顿在我跟前。
“怎么才上菜?”
女性声线稍显沙哑,却耳熟。
呃,菊婶??
猝然把脑袋勾埋得更低,此刻,内心正在演绎悸动交响曲。沉默不言的我,动作缓慢地把托盘呈给菊婶。
沉重感觉倏然轻减,托盘被她接过。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正准备脚底抹油、逃之窜之,沉闷不乐的男性话语,如魔音穿耳,“给我倒酒。”
余光瞄见的,是大红喜服。
江山如此多焦,引我尽折腰。半耷拉脑袋,我只得从菊婶手里接过酒杯、酒壶,斟满一杯,再毕恭毕敬的呈递公子光。
手一轻,酒杯被取走。
长长呼出一口气,似魔似幻风中凌乱的我,抓住时机快撤快撤=。=否则,红烧大排汗都要急出来鸟~
右脚,悄然往后跨迈一小步,我正待转身,空酒杯却再次伸至面前。新郎倌的语气,愈发忿怨,“满上。”
杨延光!你存心与我过不去?
无奈如我,只得再给他斟满。
……
反复折腾,直到第四杯酒也被公子光一饮而尽,坐于上座的怀王,终于淡淡道,“光少,即使你对韶王心存怨恨,也不该表现得如此明显。”
韶王?这封号,听起来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