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上。”
瞿嘉无语。
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太适合接吻,笑了,“中午吃饭用了三分钟,剩下七分钟全藏着留给你,现在不想换任何地方。瞿嘉,我悍了这么些年,有些事情开了闸,停不了,希望你体谅我。”
瞿嘉面色通红,想叫他住嘴,但出口的却是,“体谅。当然体谅。”
“那继续?”
他得寸进尺笑。
“厕所前实在不行,你都臭了。”
陈皖南大笑,鼻尖碰了碰她温香的脖子。真暖,想抱到被窝里,不做爱,都能厮滚一夜。
然而,工作当头,这只能是妄想。
……
下午两点钟,玉屏楼宾馆前,游人三三两两相携而来。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因地形的关系,只有四层楼高,看上去也不高档,中间大堂有一块电子屏幕,滚动着:今夜大雪,气温零下三度到零下十一度,请注意防寒。
客房直接从正中间的台阶上走上去,像一个笔直的山洞似的,越往后走,客房越是林立。而大堂两侧,左边通往一个价格高的离谱的小卖部,右边通往酒店餐厅,价格也很离谱,一碗青菜面五十人民币。
山上的物价十分昂贵。
游客们纷纷在议论着。
“明天开始玉屏索道检修,停顿一个月,到时候酒店的床单全靠挑山工,上下往返。”
“这些师傅太不容易,但工资也就三百块钱一天。”
“给我三千块,都不一定干下来。挑山的师傅好像都是本地人。今天我合影了一张,以为收费呢,瞧师傅笑的多质朴啊,一毛钱没要。”
一名男游客拿着自己拍立得,拍下的合影,在桌子面前给其他游客看。
出门在外,碰到即是缘,大家也都很给面子的观看那张照片。
是两个人的合影,大肚子的那位是游客本人。旁边站着的刚瘦的络腮胡子老师傅就是挑山工了,带着一顶红色的洗的发白的旅游帽,灰色的领口发毛的毛衣,外套一件军咖色发旧的羽绒棉马甲。裤子黑色,两裤腿上染了不少山泥,艰辛可见一般。
但让人受感染的是,老师傅一双坚韧的笑眼,一点不见浑浊,乌黑的络腮胡在清瘦的脸上,笑开来时,满是真诚质朴,让旁人看着都不自觉与他一起笑。
“师傅姓郭,本地人,干这活十来年了,把自己女儿培养成了女硕士。”
男游客佩服的谈论着。
“啊,女硕士,那条件挺好,怎么还让老父亲干这个?太受罪了,我们空身爬都受不住,怎么不叫她老爹享享福?”
有人咋舌。
男游客叹气了一声,“唉,老师傅不愿多谈。我多废了两根烟的功夫,才摸出底来,他女儿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太可惜了。”
其他人接连一阵叹息,面对这样一个拥着坚韧笑容力的老父亲,大家甚至连八卦的心都收起来了。谈别人伤口娱乐,何必?
宽大的长方形餐厅里,桌子全是大圆面的,铺着红桌布,上面压着透明塑料膜。四星级酒店,在上山下山难的地形面前,朴素的像是乡间农家乐。
瞿嘉就坐在这“农家乐”
的一张桌子前,一个人静静的翻着一份陈旧案卷:2012,失踪者,郭姗姗。
没错,就是剪子巷,三十八号院子的失踪房主,郭姗姗。
剪子巷,又是剪子巷,怎么会这么巧?
眉头紧皱,瞿嘉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五十块钱人民币的面条被浪费了,上一个案子,她给刘冬冬送衣服,结果昏倒在站前广场,被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从剪子巷出来。
而这一案,陈皖南竟然把这份郭姗姗失踪的老案卷带了过来,并且交给了她。
“她父亲叫郭玉,是名挑山工,服务对象就是玉屏宾馆。你去餐厅转转,说不定能遇上正在交接货的他。”
他离开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这和温泉酒店的案子有关吗?”
她问。
“有关。郭姗姗五年前工作的公司,正是荣鹏国际。而为情自杀的对象,是曾鹏。”
……
这意味着什么?
五年前的郭姗姗为曾鹏自杀,而后失踪。五年后,与曾鹏车震的赵蕊蕊,和报道此事的记者张烁,纷纷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