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修弟子口中得知,這種毒藥的解藥分兩種,一種是七年不能再修煉,另一種是一輩子變成啞巴。
弟子們得知後議論紛紛,後怕異常。
還好有解藥,不然楚栩雲萬一有什麼意外,他們可怎麼辦?
「這回真是上天垂憐,仙君沒事太好了。」
「是啊,一輩子不能說話於仙君而言似乎也沒什麼,仙君平日從不開口,要是不能修煉才真是慘了,對整個太清宗來說都是災難啊。」
楚栩雲自己同樣沒有放在心上,變成啞巴不算什麼,他修無言道,本就是說不得話的,於修煉有益而無害。
他服下解藥後,便回到扶光峰打算繼續教導徒弟們修煉,還未踏入弟子寢殿的大門,卻意外聽到了徒弟們也在談論自己的事情。
「一輩子變成啞巴,那豈不太難受了,依我看不如選不能修煉的解藥,修真界少了楚栩雲也不是不行。」
是郁逞。
楚栩雲停下腳步,他雖教導郁逞法術,卻跟郁逞很少交流,常常打個照面便各自離開——郁逞不太喜歡他,他知道,所以儘量避開郁逞。
聽到郁逞的話,其他弟子立刻反駁起他,「那怎麼行,仙君不修煉那還是仙君麼,反正仙君也從不說話,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郁逞百無聊賴地用剪刀剪著符紙,淡淡道,「無分輕重,沒人有資格替他做選擇。讓你們選一輩子變成啞巴,你們願意?」
沒人出聲,所有人都無言以對。
頓了頓,郁逞似是想起什麼,垂下眼睫。
「況且,他會說話的,我聽過,聲音很動聽。」郁逞緩緩抬眼,拄著下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應該多說些話才是,可惜了。」
話音落下,其他弟子吃驚地看向他。
聲音動聽?
這種話擱在誰身上都很正常,唯獨用來形容清高淡漠的楚栩雲感覺怪極了。
「有什麼可惜,仙君很強!」
「就是,不是誰都能庇佑一宗十三城的,仙君根本不會在乎你說的聲音動聽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他的心裡只有修煉!」
楚栩雲立在門後,怔怔地望著郁逞。
他看到郁逞剪紙的動作微頓,隨後眼底流露出幾分無謂的神色,聲音卻淡,
「大概吧,我只是希望他多說說話。」
良久,楚栩雲沒有走進弟子寢殿,悄然轉身離開,只是腳步稍顯凌亂。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竟被衣擺絆倒,摔倒在地。
腦海里倏忽浮現幼時一道冷冽至極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你話很多很惹人煩?如果世上真有什麼無言道,你才最應該去修煉。」
其實,他不是不會痛,只是一直比較會安慰自己。
沒關係,惹人煩的話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