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宾宇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冷冷笑了笑,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让保安把他和他办公室的东西直接扔出去吧!不知好歹。”
这个弟弟虽然从小都叛逆不让他省心,但是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愤怒过。现在的乔宾皓已经失去了理智了,因为他一个人,乔氏元气大伤,可是他却一直到现在连一丝愧疚的情绪也没有。他只是愤怒,愤怒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哼,本来也不是他的东西。
他们从小就不在一起长大,感情本来就不怎么深厚,自从乔宾皓突然进入公司之后,行事各种嚣张,但是因为他每次的决策都能给乔氏带来利润,大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乔宾宇冷哼了一声,自作自受。
乔宾皓被保安推出了乔氏公司的大门,他趔趄了一下,好歹是站住了。随着“砰”
的一声,他的那些东西也被装成箱直接扔在了他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疑惑地往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乔宾皓的眼神变得极度的仇恨,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对着乔氏的大门轻轻笑了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几乎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过年的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浓厚了起来,超市里的人格外的多,拥挤得让人胸闷。
“呼!”
君凯终于拉着余鹤从收银台挤了出来,大吐了一口气。
余鹤低头看了一眼他另一个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我帮你提吧!”
君凯递了几样轻一点地给他。
一边走君凯一边笑道:“今年终于可以跟你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过个年了,真好。”
余鹤笑了笑,然后又皱起眉头,“可是,你跟你父亲?”
“哎呀,不要提他啦。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跟他闹成现在这样跟你无关,所以你不比愧疚。”
“可是,为什么呢?”
余鹤顿了顿,“大部分的长辈大概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
“这不是我是不是个gay的问题,而是他接受不了我做任何让他丢脸的事。”
君凯把买的东西都放在了后备箱里,他们坐上车往回开。
“其实呢”
沉默了一小会儿,君凯轻轻微笑了起来。“我对他的感情并不算深刻,真的。从小到大,从我记事开始吧,我有一段时间甚至不太清楚我父亲长得什么样子。他一年就回来两三次,从来没有参加过我任何一次家长会,从来没有在回家的时候给我带过什么礼物,基本上没有主动跟我打电话,就算是我高中来了北京也一样。以前也埋怨过,特别是在其他人骂我没有父亲的时候,可是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你干什么都没有人干涉你。其实也没什么可埋怨的,至少他每个月给了我足够生活的钱。”
君凯的脸色一直很平静,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当时我就想,他能花钱把我养大我也挺感激他的。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把他给我的这些钱全还给他。不过,我跟他的关系也只是这样。一句话概括吧,他从来没有管过我,也没有任何资格管我。他对我来说,只是我的债主而已,我跟我家的保姆都比跟他亲。”
君凯这些话说的洒脱,表情也一直很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余鹤突然就难过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那天把他从他爸的铁棍下救下来的时候,想起了他陪他在雨里跪在墓地前时的样子,那个时候,君凯的笑容,几乎成为了他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缕阳光。温暖得让人害怕。每次他笑着摸自己头的时候,余鹤都会想,他一定从小在快快乐乐中长大,那些幸福甜腻的味道在日复一日的时光沾染上他的嘴角,他才能笑得这么温暖人心。
“其实我也发现了,我好像有些冷血哦。”
君凯突然笑了起来,他转过头来看了余鹤一眼,“小鹤我跟你说啊,每次呢,在电视上看到那种不仅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管过你,还吃喝嫖赌,赖着你缠着你把麻烦都推到你身上的父亲,结果主角一边心烦还一边心软,居然还说什么‘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特别恶心。如果换做是我,我绝对会直接把这样的父亲扔出去,谁管他啊!他是谁啊,我认识他吗?”
说完这一段他就沉默了下来,眼睛认真地看着前方,平静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余鹤抿了抿唇,他凑上身子,轻轻吻了一下君凯的嘴角。“我明白。”
虽然如果处在那个环境里的人是他,也许他做不到这么的决绝,但是他能明白君凯的心情,他都明白。
“喂喂喂!”
君凯笑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容易引发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