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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惟之面色冷凝，像是不屑又輕蔑一樣，抬眸掃了他一眼。隨後一言不發，拆了一套乾淨餐具，拿出兩根筷子，用熱水燙過消毒。

他低頭看魚，開始細細拆解魚中的魚刺。

因為習慣用劍，挑魚骨頭手法非常穩，最細的刺都挑得出來。他利落地將魚骨頭整個挑了一小蠱，盤中只剩乾乾淨淨的魚肉。

隨後魚推到了初初貓的面前。

他垂眸看著貓貓一口一口咬著魚，神色出乎意料的柔和。

系統空間裡，初晴空傳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悄悄話。

他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感動：「啊嗚嗚嗚，宿主宿主，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時惟之：「第一個嗎。」

「一」這個數字太敏感。

他不知為什麼，忽然聯想到了「唯一」，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心也似熨帖地燙了燙。

初晴空繼續吃魚：「是噠是噠。」

一人一貓，有著牢固到別人和他們同框都是插不進去的氛圍。

情報販子：「……」

「…………」

你媽的，人不如貓。

他憤而起身，終於在最後一秒，拋下了他原本的來意：「黑市負責人說想請您到他那裡坐一坐，商量一下抓捕奴隸的事情。話帶到了，我走了。」

黑市負責人？

時惟之微微頓了一下，長眉挑起，面上浮現一絲冰冷的殺意。

不想給初晴空看見。

殺意頃刻收斂。

他等初初貓吃完，耐心拿了一張餐巾紙，幫它擦乾淨鬍鬚，讓它繼續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才離開小店。

初初貓心滿意足地發出低低的呼嚕聲。

走到無人之處，貓貓化為一道藍光，逐漸消失。

他回到空曠自由的系統空間裡。

「宿主宿主！我們沖！」

「嗯。」

……

黑市的樓面不復往日輝煌，掛著的大字招牌搖搖欲墜，門可羅雀。

黑市負責人是一個精明又矮小的老頭，數錢錙銖必較，目光炯炯有神——當然這是以前的印象。現在他的黑市倒了大半，每天為了越獄的奴隸焦頭爛額，虧損數以萬計，怎麼可能還會有數錢的餘暇。

他狹小的眼睛裡眼神空洞麻木，像是一條死去多時的魚。

傳聞中，小老頭已經開始發瘋，不惜百萬賞金也要抓到那群奴隸。他一開始也確實暴跳如雷，恨到牙癢，但是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而且他年事已高，一直發瘋著也會疲累，於是逐漸變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只有在看到冷冽俊美的警察官踏入門檻中的一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喜悅神采——就像魚眼裡，多了一道詭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