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把中国孩子学英语的那种只能写不能说的情况形象的说成是“哑巴英语”
,而我是名副其实的“哑巴英语”
,哑巴学英语。
我还记得第一堂英语课时老师为了增添我们学习英语的兴趣,给我们每个人都取了英文名字。年轻的英语老师有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在郦瑞的名牌上写的是“anna”
,在我的名牌上写的是“charles”
,最后还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而多福的名牌上写的是“ben”
。
为了多福的这个英文名字,我们凑在一块还笑了好久,多福一直脸红红的,挠着头发。
“你是够笨的!这名字数你用最合适!”
张诺说这话的时候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见张诺这么笑着,我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真好,张诺没有因为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学就不认识我们了。这么想的时候,我看了眼郦瑞,她正看着张诺微笑,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张承一直清清冷冷的不和我们过什么话,尤其是我,总是斜睨着我,对此我也挺无奈的,我真是没招惹过他。
“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
说着张诺攥着我的手,撇了撇嘴,看了他哥一眼。
再继续说哑巴英语的事。
从第二堂课开始,老师就叫着我们的英文名字,让我们站起来读课文。其实都是些很简单的句子,什么“howareyou!”
“i’funthankyou,andyou!”
之类的句子,就这些,没别的了。
“charles!”
绑着棒儿头的年轻女老师用她那甜甜的声音喊我的时候,整个班里都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敢肯定。
我慢慢的站起来,有些难为情,低着头,脸上一直烧烧的。“rry!”
我努力的发着这个音,可是什么也没有,连“啊吧啊吧”
的难听噪音都没有。
这时郦瑞举手站了起来,用英语告诉老师,他是洛小骞。
新老师恍然大悟,圆圆的脸攸的一下就红了。“rry!”
这回是她说的:“sitdown,please!”
坐下之后,我的脑袋就一直嗡嗡的响,郦瑞读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见。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然后带着在广场上巡演了一圈,最后又被这么扔回了车上,连衣服都没给穿。
那天我一直闷闷的低着头,连多福他们都没了声音。郦瑞一直趴在桌子上看我,时不时伸手握握我的手。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哭,真的,只是郦瑞这一握倒像是握在了什么开关上,一颗、两颗、噼噼啪啪,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的珠子。
那天我依然听见了张诺按铃铛的声音,可我没有出屋,我眼睛还红着呢,怕他看见会笑话。
“怎么了这是!”
(我发现小诺哥特别爱说这句话,尤其是看见我家小骞的时候!呵呵!啊!有人砸我!我闪我闪!)张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手里还提溜着个雪糕。他揉揉我的脑袋,凑近了看见了我面前的英语书,上面还有一点一点小小的水渍。
“得!”
他说着给我脑门来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别跟个林妹妹似的!”
说着他把雪糕“啪”
的一下扔在我的桌子上:“吃完雪糕就好好学,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早就不知哭出多少大西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