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心頭驟然一緊,呼吸都急促起來。
「你把春草她們怎麼了?」
見她對幾個侍女如此緊張,呼延海莫輕嗤,「沒怎麼樣,只是你那侍女膽敢欺騙我,我自然不能讓她繼續呆在你身邊了,沒處死她,將她送去女奴營,已是出於對你的顧念了。」
他知道司露心善,愛護下人,若是殺了她的侍女,她會傷心欲絕,甚至對他心存芥蒂。
「女奴營?」
司露氣的身子都在顫抖,她從前聽朱麗說過,女奴營是整個王宮最混亂腌臢的場所,裡面的女人要為整個王宮做最髒最累的活計,且動不動就會遭受看管的□□和欺負。
算算她離開的日子,春草已經在裡頭呆了整整三天!
她那病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她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不行,她不能呆在那裡,帶我過去救她出來,快叫人把她放出來!」
見司露情緒激動。
呼延海莫似有不悅,眸色沉下來,深吸一口氣道:「這就是你求人的姿態?」
司露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讓她求他、屈服他。
她淚眼朦朧,卻強忍著不讓淚兒落下來,緩緩跪下去,伏在他腳下。
「求可汗,饒恕我的侍女。」
本是想讓她屈服,可見著她如此,呼延海莫心裡卻並沒想像中的好受,反倒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將司露扶起來,摟在懷中,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好了,不許哭了,我答應你,將她放出來就是了。」
如釋重負。
司露卻並未感到高興,反而有一種深深的屈辱。
在呼延海莫身邊,實在是令人壓抑。
直到他離開,這種壓抑才消散。
不過好在他守信,春草很快就被人送了回來。
不光春草,還有原本的朱麗她們,也盡數都從別處回到了她殿中。
眾人重聚,皆是淚眼盈盈,滿心歡喜。
乍一看,這仿佛是呼延海莫對她額外的恩賜和體恤,她該感恩戴德。
可司露卻明白。
這些都是呼延海莫馴服她的手段罷了,北戎人馴鷹馴馬就是如此,有收有放,張弛自如。
所以她為何要領他的情?
她眼下便如他掌中的玩物,被一根無形的線牽連著、控制著,不得有半分自主和意志。
就像他所說,他要她乖乖聽話。
可他不明白,這種感覺,簡直要她喘不過氣。
春草回來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被那嚴苛的環境折磨了整整三日,不僅弄得蓬頭垢面,還捱了數不清的鞭傷,再加她本就體弱,此刻臥在榻上奄奄一息。
司露心如刀絞。
叫春熙連夜去請來了巫醫,給春草診治。
巫醫診完傷開完藥,直言道:「病人身子骨本就弱,往後絕不能再受折磨了,否則神仙難救。」
司露頷應下,交代侍女照顧好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