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傷都在身上、手臂上,他的盔甲也掉了塊兒,胸膛上的布料不知道被什麼生物抓了下,布料撕破後,露出帶有血色爪痕的胸膛。
這是……光護著臉去了?
吉內芙拉看了會兒,問:「要回去拿換的衣服嗎?」
柯爾斯頓要走的話,應該會把他們的背包留在原地,方便他們後續的前行。
亞瑟點頭,轉向來時的路,「嗯,反正要走原來的路。」
蝙蝠還在她衣兜里睡著,她跟著亞瑟回到營地,看見樹上開的花,奼紫嫣紅的美麗之下一碰就會碎掉的屍體。
亞瑟撿起地上的背包,從裡面翻出的衣服,也不避諱背後的人,直接脫下肩上的盔甲和上衣,露出精壯的身體,脊背上多是褐色的傷痕。
吉內芙拉在灌木旁停下,「亞瑟。」
「怎麼了?」他聽見聲音,一邊往頭上套衣服,一邊回頭看她。
吉內芙拉抓住一旁的灌木,碾碎了葉片,「我們先去找白樺女巫。」她的語氣不是在商量,有些強硬。
「好。」他眨了下眼,將吉內芙拉的背包扔過去。
亞瑟不是那種會跟著別人一起,頭腦一熱就去幹什麼事的人,他更多的是在權衡利弊。「在深處」的女巫不少,白樺女巫算是裡面的大頭,解決掉她們,之後的路會便捷很多。
當然,他不會去考慮干不過這個選項,儘管這是他第一次和吉內芙拉共事,但聽過她傳聞的人,都會將她當做最大的王牌。
穿戴好盔甲,這一場賭局,他決定全壓了。
吉內芙拉接著背包,將蝙蝠放進去。
不斷搖晃的背包弄醒了虛弱的切斯特,他張張嘴,痛感減少了很多,動動舌頭還有股子甜味。
他隨著背包的震盪,顛來倒去,努力回憶昏睡前的事。
天亮後,那個叫柯爾斯頓的男人就直接帶著人離開了,沒有帶走所有行李,把他留在了原地。
來自吉內芙拉身上的死氣混在瘴氣里,越來越嚴重,他有些坐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長期飯票,這麼快就要無了,他怎麼甘心。
吉內芙拉的背包里有壺聖水,他本想帶過去找她,但餓了太久的身子,即便傷痛都消失了,也很難提起這麼重的水壺。
他考慮再三,還是選擇拔掉塞子,用嘴去接聖水。
受過祝福的聖水不斷灼燒他的舌頭、牙齒,他記憶起的一生都在遭受痛苦,這一點對他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
等他穿過層層瘴氣,看見被枝蔓禁錮在半空中的吉內芙拉後。
他才開始質疑自己的舉動是不是多此一舉。
枝蔓下半闔的雙眼裡,全是死氣。耀眼的紅瞳暗淡下來,連月色都無法將它照亮。
在他愣神片刻,已經無意識將聖水澆在了枝蔓上面。
脖頸上的枝蔓退開,被禁錮的人已經合上了眼。
切斯特驀然想起他混跡在其他蝙蝠里,看見的吉內芙拉。被風帶起的銀髮划過眼瞼,紅色的眼裡波瀾不驚,一個劍花便點燃了火,將同伴拉到了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