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喪屍跟到她身邊,查看她的情況,他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會是這個反應。
曉想吼他,抬頭瞧見他臉上的抓痕和破爛的白大褂,又狠不下心來,只恨恨地打了他幾下。
要寬容,她這樣勸說自己。
「吼?」(你去哪兒找來的?)
「吼吼。」(路過的人類。)
這麼空的鎮子還有人類來掃蕩?他們是窮成什麼樣子了?
男喪屍還在不斷地把肉推給她,她抬手拒絕。
「吼。」(我不餓,你吃。)
她還沒想到怎麼解釋她對人肉反胃這件事。
在他疑惑不解地注視下,她用乾淨的手揉揉他的黑髮,男喪屍這才低頭自己吃肉。
紅色的肉襯得他臉上的傷口愈發嚴重,他身上的傷痕肯定不是一隻喪屍抓的。
可憐的娃,有了點兒意識,人不人,屍不屍的,兩邊都不受待見。
她是絲毫沒有想起來,自己也是這麼個情況。
等他吃完了,她又帶他來到那條淺淺的小河,替他洗臉洗爪。
四捨五入,男喪屍昨晚也算是救了她,她照顧他也是理所應當。
這個名字裡帶「暮」字的小鎮,有河流,有住處,但她也不打算長留。
畢竟這裡對於她身後的這隻喪屍來說,已經搜刮不出「食物」了。
在帶男喪屍去河邊的路上,她見到了不少喪屍的屍體,從他帶回來的「早餐」來看,人類應該就損失了一個夥伴,從休眠中驚醒的喪屍算是十換一。
思及此,她又抬手摸了下他的頭。
真是只命大的喪屍。
「吼——!」(你以後就叫暮了。)
在踏出這個小鎮前,曉這樣對他說道。
「吼?」(暮?)
「吼。」(對。)
「吼吼?」(你呢?)
「吼。」(曉。)
「吼!」(曉!)
「吼吼。」(嗯嗯。)
日頭高高掛起,將他們蹣跚的影子拉得甚長。
……
他們沒走多久,就望見不遠處的高樓大廈。
反光的玻璃看起來很近,但他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走到。
末日後,長期日照高頭,處於高溫的世界,少見的起了些烏雲,陰沉沉地壓在那座城市的上方。
曉直覺這是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可濕潤的空氣裡帶來的氣息又告訴她,這是座可以養活喪屍的城市。
只要拼命躲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