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容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老康,大阿哥到底不是?她生的,她不能代人?教?子?。
可她若发现了大阿哥的心理问?题而不禀报,那就连当庶母都失职。
老康听完沉吟,“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玥容怕他狠狠责罚胤禔——到时候她这个告状精倒成罪魁祸首了,忙道:“他也未必是?有心的,那会儿若非大阿哥及时拦住鞠球,臣妾脑门怕是?要砸个窟窿呢,何况大阿哥还受伤了,您该请太医看看才是?。”
老康失笑,“朕自然省得。”
玥容面露讪讪,是?她自我意识过剩了,一个是?他独一无二的长子?,一个不过是?受宠的妃妾,用?脚趾头都想得出他会偏哪边。
但愿老康能有个完美无缺的解决方案罢。
钟粹宫里,纳喇氏看着保清默不作?声敷金疮药,实在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办点事这样不中用?,额娘白教?了你这些年!”
看他连膝盖上的沙土都未去净,又让张嬷嬷去端盆清水来?。
嬷嬷要帮他擦拭,纳喇氏厉声喝止,“不许你溺爱他!让他自己干。”
慈母多败儿,她都怀疑是?自己从?前太心软了,以致于?一步错步步错,保清也成了窝囊废。
大阿哥没作?声,垂头接过乳母手里的棉帕子?,低低说道:“时机不好,今天风沙太大。”
纳喇氏哼声,但愿别是?临阵脱逃寻的借口。她冷冷望着对面,“太子?跟安妃都没疑心吧?”
大阿哥摇头,他哪里敢注意那两个人??光是?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就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还有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扳倒太子?,他真的会开心吗?虽然两人?的地位天壤之别,可太子?从?未自矜身份,不但回回对他笑脸相向,连学业上不懂的问?题也虚心向他请教?。他不觉得二弟会是?额娘口中阴险的坏人?,至少现在不是?。
也许以后免不了兄弟阋墙,但至少,他想用?更公?平一点的法子?竞争,才无愧于?己。
纳喇氏看他心不在焉,连碰掉了一大块油皮都不觉得,难免又是?恨铁不成钢,上前将帕子?夺过,“真是?个木头,都出血了还能不痛?”
吩咐张嬷嬷,“去把本宫柜子?里那个白瓷瓶取来?,里头的药粉治外伤最有效。”
张嬷嬷看着主子?嘴硬心软的模样,唯有喟叹,纳喇氏或许是?个好母亲,可她实在不懂得如何教?子?,老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阿哥身上,好像阿哥生下来?就该为?她而活。她自己没当上皇后就罢了,怎的还非得培养出个太子?来?,难道天底下凡做不成皇帝的都该去死?
擦完了药,纳喇氏正欲循循善诱说几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怎料御前的人?忽然造访。
起先她还当是?找自己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去,天可怜见,万岁爷终于?想起她来?!就知道皇帝是?念旧情?的。
待要梳妆打?扮前去面圣,魏珠却道:“贵人?不必费神了,万岁爷让奴才带大阿哥过去。”
纳喇氏脸上便是?一僵,皇帝有多久没单独找过保清了?今日这般突然,怕是?有些别的由头。
大阿哥亦手足无措,看了看生母,又看看魏珠。
纳喇氏试探道:“可是?为?着上午蹴鞠的事?小孩子?玩闹而已……”
魏珠笑道:“万岁爷明白,诸位阿哥不拘泥功课,懂得散心很好,是?听说大阿哥受了伤才想看看。”
原来?如此,纳喇氏松口气,又用?眼色警告儿子?,让他到御前记得谨言慎行,别说些不该说的话。
大阿哥跟着魏珠来?到乾清宫,心里七上八下,玄烨神色倒是?平常,“那会儿怎么在校场摔伤了?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