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璟:「……」
他?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楚厭冬,表情和手一樣空白。
楚嵐一隻手還拿著一隻奶油包,另一隻手被楚厭冬拉著,發出一聲:「啊?」
「可?是,我也不是楚年璟啊。」
自己祭拜自己(一更)
楚厭冬的表情?很精彩,楚嵐替他?尷尬,於是把前面楚年璟的手拽了過來,和楚厭冬的握在一起?。
「現在你可以繼續了。」
安歌白見到自己父親這副模樣,捂住了?自己的臉:「父親,你?在幹嘛啊!」
楚厭冬把目光放在楚年璟的臉上,這?才發現楚年璟確實是自己幾年前見過的那個小子。
鍾喬喬連忙道:「楚哥和嵐哥長得確實像,安叔叔認錯也是正常。」
歌昀卻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習初,你?好呆哈哈哈哈哈哈!」
安歌白?悄悄揪他?衣角,「老爸,你?別笑了?,大家都看著?呢。」
楚厭冬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地?起?身,整理著?自己絲毫未亂的衣袖和衣領,清了?清嗓子:「抱歉,眼拙,那個,你?們先?吃,先?吃。」
楚年璟和楚嵐對視一眼,楚年璟從最開始的茫然過後,就是對於這?位「安叔叔」口中內容的震驚。
「安叔叔,您剛剛說的話……」楚年璟艱難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歌白?也把手放了?下?來,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是啊父親,你?怎麼會是楚家的人呢?這?麼算來的話,楚年璟豈不是我的哥哥?」
他?說這?話時,塞西塔已經呆了?,愣愣地?左顧右盼,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楚家,不是在那場傳染病中,已經滅亡了?嗎?
楚厭冬坐回主座,目光悠悠,像是回憶起?了?過往的記憶。
「今天這?里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楚年璟的父親楚嵐,是我的表哥。而我當年還?不叫安習初。機緣巧合,我娶了?歌昀,換了?名字生活下?去。」
「表哥死之後,小璟作為他?的遺孤,本該由我這?個唯一的親人照顧,可是……」
楚厭冬站了?起?來,伸開雙臂,長袍袖口衣擺以棘刺狀的白?鑽雕琢而成,在陽光下?折射出冷白?凜冽的光芒,華貴卻白?得有些刺眼。
楚嵐從楚厭冬的口中再次聽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名字。
「深西阻攔我收養小璟,並且送了?我這?一套祭祖禮服,讓我不要?忘了?家仇。可是這?次,失蹤多年的他?重給我發了?電報,讓我以楚厭冬的身份,昭告所有人,小璟是我的侄子。」
他?的目光轉移到楚年璟臉上:「而今天……是你?父親楚嵐的忌日。」
楚年璟的臉色慢慢變白?了?。
楚嵐啃著?奶油包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難掩複雜。
傭人適時地?從一旁出來,手上托盤捧著?一套相似的白?色禮服。
在場的無關?人士,塞西塔和鍾喬喬惴惴地?站了?起?來:「安叔叔……」
「沒關?系。」楚厭冬說,「我既然決定這?樣?做,就不在乎讓所有人知道。你?們是歌白?和小璟的好友,就把這?一次,當成聚餐吧。表哥在天之靈,一定也不會介意的。」
楚嵐:「……」
不,我介意。
楚年璟換好長袍重走入大廳,冰冷的神情?配上如雪的綢緞,目光多了?幾?分哀傷。
少年俊美的面容被華貴典雅的長袍襯得出塵,和往常的氣質截然不同,眾人看得有些呆了?,塞西塔忽的捂住了?臉,脖子都變得通紅。
傭人掀開主廳後一襲紅簾,露出了?楚嵐以及楚家長輩的牌位。多年積灰,看上去很是滄桑。
楚嵐看著?自己的牌位,沉思。
這?都多少世紀了?,他?一個幫人類走向外太空看恆星爆炸的科學家死之後,居然還?有個古老的牌位。
他?以為按照自己的性格,會給自己安排一個賽博靈堂,想祭拜的人答題就能解鎖,益智又方便。
楚厭冬面對古老的靈位,上前一步,悲傷唱詞:「楚氏滿門英烈,今日楚氏厭冬攜親侄年璟,以酒祭天,望楚氏一族得有復興之日。」
幾?瓶酒被祭灑在前,楚年璟親手奉上美酒,灑在楚嵐牌位前,目光定在那幾?個短短的祭文上,久久不願移開。
之後就是一些繁瑣的儀式,幾?台攝像機全方位拍攝著?,看來楚厭冬是鐵了?心要?讓沉寂多年的楚家重出江湖了?。
楚嵐打?了?個哈欠,這?些人在自己靈位前上供食物美酒,靈位又沒長嘴,那還?不如直接給他?吃。
只是在正主面前祭拜實在是太怪了?,楚嵐縱橫多年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場面,楚厭冬甚至對自己的牌位流下?了?幾?滴眼淚。
禮樂還?在奏響,塞西塔等人在渲染下?也開始抹起?眼淚,似乎跟著?情?緒走進了?楚家興盛衰落的歷程。
楚嵐全程旁觀,毫無代入感,甚至有點想笑。
剛好旁邊有個攝影師走過來拍攝,看見楚嵐的表情?,忙提醒:「唉唉唉,不能笑,要?哭!」
楚嵐:「哭不出來。」
攝影師給他?支招:「你?看啊,楚家死了?那麼多人,幾?十個社會精英,幾?個月之間悉數斃命,幾?百年的基業一夕覆滅,就連楚嵐這?樣?偉大的科學家都因此去世,楚家歷史就此落幕。你?想一想,這?不夠悲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