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这架打完了,都散开去,是对这种雷阵雨般突然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阮元沛给吧台点了两杯白开水加冰,惹来调酒师白眼,他却不以为意,在少年牛饮掉这杯以后,把自己的也推过去,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重生以后,这个人就不再继续燕十六的生活,烟酒不沾当个三好学生,会跑到这里来干架,肯定发生了极糟糕的事情。
阮元沛是这么相信着,特别他问话以后,少年人染上沮丧神色,更确定这一想法。
“大夫人……球球干了傻事。”
水牛趴在吧台,撇撇唇,每每想到自个儿子竟然选择好样激烈的方法去阻挠他与阮元沛的恋情,心中痛楚难以言誉。
“嗯?”
阮元沛轻轻拍抚少年的脊背,静静等待对方组织语言,虽然他已经稍微猜到答案。
背上轻柔的抚触让水牛特别安心,他趴在吧台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个男人,是以过去不曾有过的认真眼神,而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以后,只是淡笑不语,让靠在吧台上的脸容也不由自主地放松。水牛想起球球的评论,儿子说他和大夫人是不冷静,不理智的错爱,是吗?他细致观察这个人,从上至下,目光缓慢地扫描。不得不承认,就外貌而言,大夫人无懈可击。谁敢嫌弃他的长相呢?就是帅呀,至少这样的外貌让水牛觉得在接受男人这方面,少一些障碍。其它的,未婚,身家背景清白,高学历,国家公务员,有车有房有存款,这条件搁到女人堆里肯定立即被生吞活剥,搁男人堆里会被车裂吧。
这钻石王老五干嘛看上他了呢?
“大夫人,你是有恋童癖吗?”
阮元沛给入喉的一口酒给呛着了,好半晌才缓过来,无奈地看着小伙子意味不明的表情,叹:“嗯,大概是的。”
“……”
“你这性子比未成年人更幼稚,我竟然跟了你近十年,想来我很早以前已经恋童癖了吧。”
话罢,端起酒杯轻轻碰击少年人的白开水杯子,将酒液一饮而尽。
水牛听了,噗哧地笑开来,也把开水喝光,把冰块咬的咔吱咔吱作响。
阮元沛揉揉颊侧,是有点羡慕这好牙口的,却也忍不住经经给这脑壳一记爆栗:“别吃冰。”
水牛露齿一笑:“刚刚阿飞来接我和球球回燕家,他说……是球球主动要求的。”
“。”
压下讶异感,阮元沛的表情变得严肃,毕竟他知道燕十六多么在意这个儿子,多么排斥燕家,这下不是硬生生逼迫这个男人抉择吗?可是手心与手背,该弃哪一方?
燕裘……过激了。
水牛细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轮,最后拎起水杯泄愤般往吧台上重重敲下,脆弱的玻璃应声破碎,在掌心划下血痕。
“你!”
阮元沛立即抓过他的手,一边向调酒师讨医疗箱,一边骂:“臭小子,你欠揍了是吧?立即给我冷静下来。”
水牛撇着唇,一声不吭地任由这个男人摆布,伤口其实很浅,他几乎感觉不到痛楚,但大夫人却十分仔细地处理。
换作平日,水牛肯定大呼夸张,可今天这种关心举动却让他心里抑郁的闷气渐渐消弭。水牛是个很犟的人,思想也十分直接,因此没有人会注意他的烦恼,而他更不会主动说出来,现在却无意识地向着这个人诉苦:“我丢下他跑掉,也没有解释,他会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