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都是活着的,时间久了却不能保证活着。
乡下人日子虽然过得苦,死了的黄鳝却是不吃的。
还是趁着黄鳝还活着,赶紧杀了,也能让孩子们吃点好的。
等死了就只能丢掉,那就太可惜了。
于是刘家晚上的饭桌上,多了一盘红烧黄鳝,是刘欣雨亲手烧的。
“真好吃!以前总听人说黄鳝不好吃,有一股子土腥味。中午听婆婆说那个单主任订十五斤黄鳝是要给婚宴添彩,心里还犯嘀咕呢!没想到这么好吃!”
王三妹一边吃一边唏嘘不已。
陈招娣皱眉瞪了王三妹一眼,开口似要训斥。
刘欣雨可不想好好的气氛被破坏,咽下嘴里的西红柿鸡蛋汤,用手帕擦了下嘴笑盈盈地解释道:“黄鳝烧得不好,的确有股子土腥味,主要来自黄鳝身上粘液,烧之前必须处理。”
不仅王三妹停下了筷子,陈招娣也放下手中的筷子,刘欣雨难免就讲得细致了些:“先把杀好的黄鳝用热水烫一下,把黄鳝表面的粘液给去掉了。
这层粘液就是土腥味的来源。
不过用热水只能去掉了黄鳝身上的大部分粘液,还得加盐和红薯粉揉搓才能全部去掉。
洗干净的黄鳝切成小段,沥干水分,加入料酒腌制10分钟左右,烧的时候加一些蒜头,这样烧出来的黄鳝基本上吃不出土腥味。”
又是盐又是红薯粉,陈招娣的脸色微变,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看向刘欣雨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无用功
“各自回睡房去眯会儿,等村里人差不多都睡下再出发。”
陈招娣一声令下,夜里参加抓黄鳝的老少爷们二话不说各自回屋休息。
如果抓了黄鳝只是自己家改善一下生活,就算有人眼红也只能怪自己无能,但是刘家抓黄鳝明显是为了卖钱,就不能大张旗鼓地干了。
等村里人差不多全睡下再去抓黄鳝,事实上并不一定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为此陈招娣想了许久才想出了一个可以瞒天过海的说辞,全家统一口径
对于陈招娣的说辞和想法,刘欣雨并不怎么认同。
等刘厚兴等人回屋休息之后,拉着陈招娣将她和想法提了出来:“奶,我觉得吧,咱们抓黄鳝卖黄鳝的事只怕瞒不住。与其让人割资本主义尾巴,倒不如咱们自己先与生产队沟通。看能不能用黄鳝换工分。”
“用黄鳝换工分?哪不得亏死!”
陈招娣一听立马就炸了。
生产队一个壮劳力一天最多只给十个工分,妇女老人一般只给五到七个工分。
就算十个工分又能值多少?
收成好的年头,十个工分大概能值一块钱。
收成不好的年头,也许只能值五、六毛。
不说生产队愿不愿意用黄鳝换工分,就算生产队愿意,陈招娣可以肯定一斤黄鳝绝对换不来十个工分。
刘欣雨对生产队工分的价值的确不了解,通过陈招娣的普及,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行不通,可是这事必须在生产队过了明路,否则有可能闹出不可收拾的风波。
要是穿过来的时间再晚那么两年就好的,刘欣雨暗自叹了口气。
“行了,奶心里有数,回去忙你的去!其他事有奶在呢。要割,就是他们来割我的尾巴!”
见刘欣雨又是皱又是叹息,陈招娣颇有些不耐烦地对着刘欣雨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地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