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事不要紧,”
楼清棠打量着从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萧弄,作为大夫,几l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定王殿下看起来事儿比我大多了啊。”
钟宴笙不想在堂屋里吵到父母,起身问:“卫绫,有没有空着的
屋子?我们过去说。”
卫绫点点头,很贴心地改了口:“小主子随属下来。”
见楼清棠还坐在地上,钟宴笙以为他是哪儿磕着碰着了没力气,想拉他一把,手伸出去,楼清棠却不敢碰,飞快往后爬了三步:“别别别,多谢心意,可千万别这时候靠近我啊钟小公子,你家定王殿下陷入这个状态,是会吃人的。”
看来以前萧弄也因为头疾失去理智过?
钟宴笙回忆起他刚被萧弄抓去山洞时,萧弄充满了攻击性侵占性、野兽般的举止,明白了楼清棠反应为何这么大,安慰他道:“没事,定王殿下现在很乖的,不咬人。”
想了想,他示范了下,捏起拳头捶了下萧弄心口:“你看,他都不会反击我。”
他的力道很轻,跟挠痒痒似的,袖子拂过一片湿润的香气,柔软地蹭过胸口和鼻尖,叫人胸口都酥了一半,萧弄的眉梢微妙地一挑,雾蓝的眸子蒙蒙的,愈发幽深晦暗,看不清楚。
楼清棠:“…………”
你那是打他吗,那是在奖励他!
换作其他人敢这么做,手都给你拧成三截。
楼清棠欲言又止,卫绫也欲言又止。
钟宴笙收回手,感觉楼清棠应该没那么害怕,能好好给萧弄看病了,放心道:“麻烦你带路吧,卫绫。”
走出堂屋的时候,外头的人已经散开了大半,只有黑甲军安静候在原地。
霍双已经离开了水云寨,人走了,展戎也觉得没那么丢脸了,不用挡着脸,便把遮脸的布巾摘了下来,见楼清棠被抓进去了会儿,几l人就出来了,便凑了上来:“楼大夫怎么也来了?”
楼清棠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别多问。”
展戎恍惚明白过来,脸色一敛,做回本职,静默无声护卫在萧弄身边。
萧弄跟踏雪一左一右跟着钟宴笙,垂下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钟宴笙身上,仿佛盯着最喜欢的猎物一般,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之前堂屋外混乱的景象已经消失,山匪们很信服卫绫,他一吩咐,便各回各位了。
只是看着钟宴笙跟萧弄,大伙儿的眼神还是十分复杂。
他们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钟宴笙的身份,只知道钟宴笙身边那个,就是传闻里的定王殿下。
但是昨天这个定王殿下,还是流传整个寨子的三十万两蓝眼睛男宠呢。
敢把定王殿下说成自己的男宠,定王殿下还不吱声配合,这个小公子胆量不小哇!简直太有气魄了!
连大当家都听他的命令呢!
钟宴笙被一堆人崇敬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浑身发毛,赶紧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里。
卫绫把几l人带到了整个山寨最隐秘的几l间屋子前,推开其中一间,道:“这间屋子没被人住过,小主子可以暂做落脚,请。”
钟宴笙点点脑袋,拉着萧弄走进屋:“卫绫,展戎,你们就守在外面吧,不用进来了。”
萧弄不说话,钟宴笙的命令就是最大的,展戎止步应声:“是。”
卫绫也应了声,给他们拉上了门。
楼清棠观察了萧弄一路,进了屋,才发出感叹:“真是了不得啊,钟小公子,你还真能制住定王殿下,你都不知道他以前发疯时有点吓人。”
钟宴笙小小声:“我知道。”
那晚上萧弄就把他摁在稻草上,发了很久疯,也不知道是怎么短暂恢复意识的。
楼清棠瞄他的脸色,意味深长地哼笑道:“我敢打赌,你见到的发疯的定王殿下,跟我们见到的肯定不是一个样儿。”
他们见到的发疯的萧弄,可是嗜血又残暴六亲不认的,几l个人都按不住他一个。
钟宴笙被他笑得耳根更烫了,总觉得楼清棠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您就先别调侃我了,先看看定王殿下的情况如何吧。”
楼清棠做生意从不吃亏的,被钟宴笙手下的人绑了一遭,受了点罪,现在嘴上讨回来了,心满意足地转回正事上:“在我给定王殿下看诊前,钟小公子,能劳烦你做件事吗?”
钟宴笙想起话本子里,主人公受伤中毒后找到神医,却被各种刁难的桥段,心里一紧:“做、做什么?”
楼清棠:“坐到他怀里。”
钟宴笙:“……”
楼清棠道:“哎,什么眼神,我认真的,你不坐他怀里安抚着他,我怕我手一搭他腕上,就要折了。”
钟宴笙感觉楼清棠好不正经好不靠谱,可是眼下也只有楼清棠了解萧弄的病症,咬着唇迟疑了会儿,还是选择了信任,乖乖坐到了萧弄的腿上。
他不好意思当着楼清棠的面靠到萧弄怀里,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膝盖边边,不敢把身体重量压下去。
结果刚挨上去,腰上就骤然一紧,他下意识地惊呼了声,随即就被萧弄的腿颠了一下,蹭到他大腿上坐下,整个人都被搂进了带着清苦气息的怀里。
他身子清瘦,是少年人特有的单薄,萧弄却已是完全成熟身形高大的男人,像只迅猛的猎豹,叼着只还没巴掌大的小山雀,轻松就将他困缚在了怀里,满意地眯起眼,埋头在他后颈上嗅闻。
踏雪趴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钟宴笙,羡慕地甩了甩尾巴。
楼清棠也没料到萧弄能这么流氓,目瞪口呆了几l瞬,都不敢看这俩人了,干咳几l声:“好了,现在可以给他把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