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小月都工作了!你刚去读研究生那会儿,许小姐陪灿灿一年不到,这孩子半夜不睡觉,偷摸儿解剖个老鼠、蛇啥的,给许小姐吓回国了!”
俞晖闻言笑出了声,想起了小家伙曾神神秘秘写信向自己请教,怎样勤工俭学,体验生活,说要在大街上展示动物标本收展览费,还说要街头卖艺,俞晖生活费不多,却还是急忙汇去钱,他不知道俞灿这孩子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却下意识为小妹说好话:“是义母身体不适,许芙清小姐才回来的。也不能全怪灿灿。灿灿天天蹲在实验室,哪有金钱概念,我之前写信让她再找个爱好,灿灿回信说她周末都去郊外徒步写生,徒步虽不算爱好,写生……美术也算爱好吧!”
“可没见她学写生,颜料画具可是买了不少,何秘书说小家伙儿每次都背着画板出去,傍晚回来,画板有时也干干净净的,询问了就是看到一个虫子或者小动物很有意思,想画来着,结果观察了一天。”
俞曜似是能想到幼妹出神观察动植物的样子,忽而反问俞晖:“小晖,你弃医学工又从商,遗憾吗?”
“不遗憾!工程学适合我。至于医学,还是热爱动植物的小妹来吧,她能走得一路平坦。”
明目达聪的俞晖此时眼睛更是透出点点星光,像是憧憬和希望。
俞曜却笑了笑,捏了捏俞晖肩膀说:“不乘飞机就是替你省钱,过几天写信给阿灿,这孩子这两年大手大脚,有空告诉她,就说咱俩弃飞机不坐,攒钱供她上学。”
“大哥你说这话别说小妹不信,我都不信。”
俞晖爽朗笑着。
俞曜也难得玩笑说:“这趟飞机达官显贵赶着回去的不少,你还有明刻本《茶经》送人吗?古纸旧墨,放到哪个古玩行,老掌柜都得打眼。”
俞晖难得孩子气,挠头笑了笑:“技艺不精,还是让大哥看出来了。”
“少卖乖!要不是我知道真品在大姐书柜锁着,连我都骗过去了。”
“大哥我就当您是夸我了,每次被您夸,我腿都打颤,冷汗飕飕的。”
俞曜笑着伸手打了一下俞晖后脑勺,两兄弟难得有谈笑的时间,火车八小时也正好弥补。
聊聊弟弟妹妹和家中琐事,俞晖脸上少了阴郁,此时小心掏出金色打火机还给俞曜,俞曜看着打火机,有些许感慨,捏捏俞晖肩膀,小声说了句:“善战者不死!“
俞晖抬头看向俞曜,目光朗朗,握住了长兄的手:“善死者不亡。”
俞晖从俞曜手里接过来一枚狙击步枪的子弹壳,揣进口袋,俞晖心细如,了解长兄的用意,上一批货物安全送达,虽然交通线毁了,但至少还有活着的队友,人还在就有希望。
俞晖的手放在大衣兜内,反复摩挲着这枚弹壳,他在莫斯科也有侧面打听过“岁星”
的消息,教官说她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但可能已经牺牲了,如今有了音讯,算是新年里的一抹喜气吧。
俞晖手指轻轻敲在俞曜手背上,问:任务安排?
俞曜轻轻摇摇头,指了指青色的茶杯,将茶水和茶叶全部倒掉。俞晖立刻会意,长兄的意思是:同青天白日擦血行动一样,抛弃过往交通线,彻底重新搭建。
新战场,不仅在哈尔滨,更在上海,在天津,在香港,在有侵略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