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急促的呼吸平复,他敲门,语调如故“池池。”
没有回应。
“池池,是二哥,我进来了。”
他等了等,转动门把。
门开。
有陌生女人唱歌的声音低低传来,像哀鸣
“人间毫无留恋,一切散为烟
来不及来不及
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
你颤抖的手臂
来不及来不及”
温靳时心跳倏地停了个节拍。
“池池”
他快步走向里边,却一脚踩上了什么。
他低头,脚挪开,白色药瓶一下映入眼帘。
只一眼,他的脸色一秒间白了两度。
是她的抗抑郁药。
“池池”
声音几乎是压抑着嘶吼出来的,身体瞬间紧绷到极致,温靳时一个箭步冲到床边。
不在。
心脏跳动得根本不能正常,像是想到什么,他猛地疾步冲向洗手间,顾不了男女有别,直接推门而入。
地面潮湿,是浴缸里的水漫了出来。浴缸里,黑色睡袍飘在水面,她安静地躺在底下。
温靳时从未见过这一幕。
“池池”
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亦不再流动,他浑身冰凉冲到浴缸前,双手颤抖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来。
“哗啦”
满浴缸的水四溅。
她闭着眼。
以极快的度抱她到了床上,她浑身湿透,他只能先把被子盖她身上,才拉起被子,赫然现她裸露在外的膝盖和手肘都有淤青。
呼吸前所未有的急促沉重,长指握紧又松开,他拍她的脸“池池”
“咳咳咳”
突然,她咳嗽。
惨白的小脸咳得有了红色,湿漉的眼睫颤了又颤,她终于睁眼,然而眼中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光彩,更没有焦距。
怔怔的,分明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情绪里。
她的病复了,且比每一次都要严重。
两年前纪斯年提及她抑郁症情况时,说过严重时她会无法控制自己
的情绪和行为,何况这种病本就是无法控制的事。
纪斯年只是医生,不可能知道她病时所有的细节。谁也不知道当年她严重时究竟是什么样。
后来安排她离开,她的病并没有痊愈,只是相对那三年好了很多。这两年偶尔也有复的情况,只不过程度很轻,而对于治疗,她一直很配合。
温靳时也知道,厉肆臣找到她前她就在吃抗抑郁药,回国前也是。
但她看起来很好。
他以为
是他疏忽了。
他的错。
温靳时盯着她,内疚将他淹没“妹妹”
“疼”
虚弱的毫无生气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酸意倏地直冲温靳时鼻尖,他握着她的手是颤的,声音也是“哪里疼二哥带你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