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知道张宽每月那点生活费,自己吃得多,张宽就得少吃,就冲这一点,苏桦也吃的畅快,舒坦。但他就是不理张宽,不相信他能玩出什么妖蛾子来。
不过有张宽这半个多月的调理,胃到真的再没出什么差错,上次吐血,苏桦自己也吓坏了。
“等等,苏桦,我还有话说。”
张宽拦着苏桦。一支胳膊横了过去。
苏桦没等,从旁边绕过去,目不斜视。看到前面的小卖部,拐了进去买点东西,牙膏早上用的时候已经见底了,还有该买点吃的给宿舍那群饿狼,那一伙人这一阵没少照顾他,尤其是黄恬,天天打发他老婆给他弄小灶。
手还没碰上牙膏,一只手过来用力一拉,苏桦就被张宽带着冲出了小卖部。
“放开,发什么疯啊。”
“听我说一句话。”
张宽边说边拉着苏桦跑得飞快。苏桦挣不开,又不想在这里就和张宽打起来,旁边可全是从图书馆、教室往回走的同学。
“没人堵你的嘴,有屁敢紧放。”
可张宽不松手,一直拉着苏桦跑到学校操场后面的林子里,张宽才放开了手。
苏桦生气地转了转手腕,瞪着张宽。
黑暗里,苏桦的眼睛亮亮的,这半个月来,张宽一直追寻着这点光源,虽然不怎么会落到他身上,但一点点就能让他的心暖起来。
“什么事,说。”
苏桦不耐烦。他的耐心从来就是到了张宽面前就自动萎缩的。
“苏桦,那什么,房子我已经找好了,今天交了租金,时间有点紧,也没怎么挑,你明天就可以搬过去,里面什么都有,锅啊灶啊都现成的,你还可以在那里做饭。”
苏桦一听,怒了,伸腿就给了张宽一大脚。
“谁说我要搬出来的,你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搬不搬出来是我的事,就是找房子也是我自己找,关你什么事,你的好心哪那么多,不够泛滥的。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施舍,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张宽急了,怎么又扯到好心不好心的,施舍不施舍的。
“苏桦,我不是,就是想咱俩可以做朋友,你不一直把我当敌人吗,所以会做那种梦啊,你把我当朋友,这心结不就解开了,你可以试一试。”
“试个屁,你张宽什么人,我八岁就看清楚了,要当朋友还用等到现在,滚一边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听我说。”
张宽按住苏桦不停挥着的手,这苏桦真是个炮筒子,一点就着,跟他就没法正常说句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没真怎么着你,你不用那幅我真奸了你的模样,我就不信你没做过那种梦,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一幅悲天悯人的臭模样,谁不知道你高中就像种马一样四处撒欢,比我的行径恶劣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张宽急了,拉着苏桦就想捂苏桦的嘴。
苏桦‘啪’的一声打开张宽的手,“滚一边去,你以为你是大善人哪,有那个心,你救济苍生,普渡众生去,别他妈的在我面前装得像根葱一样-----”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张宽抬起了拳头,对苏桦,武力最管用,这是张宽当年就知道的。
“我就不闭,打呀,除了打人,你还能干什么。”
苏桦骂的解气,似乎十几年的怒气,一下子全释放出来。
他不怕张宽的拳头,早都不怕了。当年那个跟在张宽身后亦步亦趋的孩子根本不是怕。挺过了黑暗,挺过了那条蛇在身后滑腻地爬动,挺过了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遮挡房子里的任何一个响动,挺过了那些看了会不停呕吐会把心脏抽得一缩一缩的恐怖片,苏桦就什么都不怕了,没人懂他,也没人会去想一个八岁的孩子也会有想法,苏桦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