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在这种悲痛面前,所有安慰的语言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好半天,余晓娟才恍然回神,紧紧抓住宋初九的胳膊问道,“筱筱现在在哪?”
“或许现在已经拉回警局了。”
余晓娟松开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宋初九放心不下,在后面跟着她。
她们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沈禹他们也刚好回来。余晓娟看到两个人抬着黑色的尸袋,心脏钝钝的疼起来,仿佛有感应似的走过去,眼神迷茫的问道,“这是不是我女儿?”
余晓娟之前天天在警察局门口守着,不少人都认识她。警察不忍心的撇过脸去,“还不能确定,要送去法医那检验后才知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随尸体找到的有余筱筱的钱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基本可以确定是余筱筱本人。但是他们不忍心让一个母亲看到她女儿此刻的模样。
三个月,尸体埋在地下早已腐烂,更何况,余筱筱死后被他们用硫酸毁尸,即便不腐烂,也已经看不出人形。最起码,等法医清理之后再让她看吧。
案子并不难破,之前是没找到余筱筱的踪迹,既然找到了,有些事情就十分好查了。
余筱筱长得很漂亮,学校里喜欢她的人不少,不过她一心学习,课余时间也都是在打工赚生活费,根本无心恋爱。
然而有一天,顾尧跟她打了个照面,一眼看上了她。对于顾尧来说,看上的女孩自然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用什么手段。
他查到余筱筱家境贫寒,于是打算拿金钱诱惑她,但余筱筱根本不为所动。宁愿自己打工挣每个月四千块钱的辛苦钱,也看不上他出手阔绰的包养费。
甚至见了他就躲,对他根本没有半分念头。
彼时阮晴正在跟乔琛交往,乔琛已经有了想分手的预兆,阮晴自然舍不得。恰巧知道了顾尧对余筱筱有意,便主动揽下了这个差事。想通过讨好乔琛朋友的方式,继续待在乔琛身边。
乔琛也确实如她所想,看她还有用处,便没有跟她分手。于是阮晴就回学校当说客,也可以说是拉皮条,劝余筱筱答应顾尧。
余筱筱不愿意,换个人来说也不会改变想法,于是两人不欢而散。阮晴暗骂她不知好歹,被豪门少爷看中了还故作矫情。不过她为了讨好顾尧,后面又劝了她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这些事余筱筱没有跟余晓娟说,一是怕她担心,二是觉得自己不答应就没什么事。
但她低估了这些坏人的恶意。
顾尧生日前夕,乔琛对阮晴下了最后通牒,再带不来余筱筱,她也不用来了。
阮晴舍不得自己的豪门梦,于是发了狠心,第二天假装偶遇,装病骗取了余筱筱的信任。余筱筱也是心善,好歹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阮晴生病她也不好扔下不管。然后被阮晴连哄带骗的带到了顾尧的别墅。
她发现不对,却为时已晚,想逃也逃不掉。顾尧三人已经玩嗨了,余筱筱被当做生日礼物送到了顾尧床上。余筱筱哀求他放过自己,可是恶魔一样的混蛋怎么会有怜悯这种情绪?
他甚至不高兴余筱筱的反抗,于是乔琛按住她,宋景柯递来的药,顾尧接过来注射到她体内。
他们以前也这样玩过,最喜欢看清纯女生在药物下变得淫荡不堪,任由索取。然而没想到的是,余筱筱药物过敏严重,竟然休克死亡。
三个人瞬间清醒,看着了无生息的余筱筱,最后决定毁尸灭迹。
因为是阮晴把人带过来,所以余筱筱的失踪瞒不过她。但宋景柯说是她把人带过来的,警察追查的话她也有责任,所以四个人就狼狈为奸,把这事烂在了肚子里。
如果不是阮晴偶然提起,被宋初九察觉,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发现。
失踪6
宋初九以为顾尧几人归案后,这案子就可以结了,但没想到的是,对于人渣真的不能以常理视之。
余筱筱的尸体从顾尧的别墅里找到,装尸体的行李箱以及余筱筱的钱包上还有他们留下的指纹,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他们竟然还能不认罪。
“我们可没有强迫她,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的。我的生日宴,参加的都是有钱人,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非要让阮晴带她过来。来就来呗,还一个劲的勾引我,可能她本来就是出来卖的,这种人我见多了。看在她脸蛋还算漂亮的份上,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哪有拒绝的道理?”
顾尧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恶毒的令人发指。审讯的警察拳头握紧又松开,好险才忍住一拳锤爆那张欠扁的笑脸,怒极反笑,“那药也是她自己注射的了?”
“对啊,本来就是嘛,以我们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还不是勾勾手就来,犯得着用药吗?是她自己说要玩点刺激的,我们拦都拦不住。她自己带来的药,然后自己注射了,谁知道她没把握好量,把自己作死了?”
顾尧非常无辜的耸耸肩,面露惋惜,“唉,这种事谁能想得到呢?我跟她也不过第一回见,谁知道她对那药过敏啊?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拦住她。”
审问的警察被他无耻的说辞气到颤抖,明知道这个恶魔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却因为受害者已经死亡,就毫无负担的往她身上泼脏水。是她主动勾引的,药也是她自己注射的,一切都跟他们没关系
警察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尸体呢?难道尸体也是她自己泼的硫酸自己掩埋的?”
他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顾尧却丝毫不以为意,“那倒不是,我们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碰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把我们吓坏了。惊慌失措下不小心打翻了装硫酸的瓶子,恰好撒在她身上,然后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也是吓昏了头,虽然她的死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但人死在我们面前,我们怕说不清楚,惊惧之下就做错了事,没有报警,而是把她掩埋了”
“唉,这事怪我,是我出的主意,跟他们俩没关系。警察先生,只是把死人的尸体掩埋,应该不算什么大错吧?顶多加上破坏尸体罪,但那也是无意的,并不是我们主观意愿。”
他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仿佛他是做了什么值得赞扬的好事似的。
审问警察再也忍受不了,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我操你妈的混蛋!那是一条人命,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不小心?恰好?无意?好,老子今天打死你也是不小心,是无意的,不是我主观意愿!”
顾尧被桌子巨大的冲击力撞的胸口一疼,却抬头笑着看那个暴怒的警察,“警察先生,受了重伤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吗?正好小黑屋住烦了,多谢这位警察先生给我这个机会。”
暴怒的警察已经被记录员死死抱住,想踹他两脚都够不到,外面的警察也连忙开门进来了,纷纷制止他,“头儿,别生气,你真把他打了你受处分不说还遂了他的愿。咱们赶紧找到证据用法律制裁他,别让他逍遥法外就是给那姑娘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