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侧着身,徐讷讷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腹肌,她不自在地牵了下唇角,问道“世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卫湛手里还拿着刚脱下来的衣裳,掂了两下道“过来伺候我沐浴,还得我过去请你”
他吩咐人时惯常喜欢用语气嘲讽的反问句,听得人牙痒痒还不能反驳,当然这个目前来说只针对徐讷讷一人。
徐讷讷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衣裳,转过身搭在旁边的屏风上,待她转回身,就见卫湛光着脚已经在脱裤子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卫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在裤腰上停顿了一会儿,拧着眉道“你转过去不许看。”
他倒是不介意人看,但总怕自己身体健全,从而让这个小太监心生自卑。作为主子,还是得顾念着下属的心理。
徐讷讷却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看见了,她不能保证自己还保持得了呆板的面瘫脸。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消,随后是身体入水的声音,卫湛叫她“过来给我捏肩。”
他往常是不喜有人近身伺候的,但这几日得了乐趣,有个人在旁边供欺负,这滋味实在令人上瘾。
“晚上没吃饭吗用力一点。”
“你捏到哪里去了你那是捏肩吗你是不是在摸我”
“啧,跟挠痒痒似的。”
徐讷讷木着脸,对他花样百出的嫌弃充耳不闻,只姿势严谨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她前世倒真学过按摩,力度和动作都是极为标准的,给别人捏过收到的都是好评,就卫湛在那瞎嚷嚷。
卫湛如白玉般的肌肤在热水蒸腾下现出粉色,而肩背那一片皮肤又显得格外的红被徐讷讷捏的。
别听卫湛嘴里说的“跟挠痒痒似的”
,徐讷讷是下了大力气,颇有技巧地按压穴位,等按完一轮,手累得都抬不起来了,手指差点抽筋。
卫湛只觉得身体通畅,满身疲累尽数消解,转过身来,手臂趴在浴桶边沿,自下而上看着眼皮半耷拉着的徐讷讷。这个角度看去,徐讷讷面上线条显得十分柔和,连耷拉的眼皮都透出几分缱绻。
“你以前也这么伺候你主子”
徐讷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勉强想起自己修改过的人设因与周国大公子有些相像而被提拔为他的影卫,性子羞涩内向,是个小太监。
作为小太监,自然应该是伺候过人的,因此她点了点头。
却不想原本神情惬意的卫湛一瞬间变了脸,冷冷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难怪这么会伺候人,只是力气跟挠痒痒一样,有什么用”
徐讷讷不答,趁着他黑脸时,突然伸出手指在他锁骨处轻轻按了一下,猝不及防一声轻吟从卫湛喉咙里往外蹿。
卫湛“”
徐讷讷也“”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瞧见他那里有滴水珠往下滑,一下子没忍住手欠。
卫湛的脸色一时间黑红黑红的,想要火又没什么底气,憋屈了半日,只憋出来一句“去把我的衣裳拿过来。”
徐讷讷懂了,原来在某些方面来说,这就是一只纸老虎。猫儿气势是足的,只是挠人时还是会下意识收起爪子。
她可真是太喜欢这只猫了。
卫湛在出浴前还是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瞧着小太监规规矩矩地背对着,他才拿了中衣穿上,吩咐道“我去躺会儿,你叫人抬水下去。今儿赶了一路,你也洗洗。”
徐讷讷出了门就让掌柜又开了一间房,掌柜为难,整个客栈都被包了,其他房间也都住满了,这会哪还能腾出一个房间来
在她要房间的时候,礼部的李大人正好经过,闻言就黑了脸“就算是王世子的奴仆,也没有多开一间房的道理,你是要做什么”
李大人已经认定她心存不轨,就算不是,一个奴才竟然想要单独开一间房,那也是骄奢淫逸、恃宠生骄,枉顾规矩礼法。李大人作为规矩法度的推崇者,最是看不得这种行为,登时就想先把这坏规矩的小太监抓起来,扔到柴房去
徐讷讷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在心里斟酌了下柴房和上等客房的差距,还是坚决选择上等客房,毕竟晚上还有人帮忙暖床。
既如此,她便赔了笑脸道“李大人,是世子要奴才过来的,只是世子要做什么却是不知。做奴才的哪能干涉主子的意思,望李大人见谅。”
李大人不知信了没信,皱着眉头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眼,觉得以这小太监的胆子应该不敢撒谎,哼了一声转身去寻鸿胪寺的孙大人去了。
徐讷讷不敢在楼下耽搁太久,确定没客房之后还是回了卫湛的那间房,一进门就瞧见木桶里的水热气蒸腾,显然不是卫湛先前用过的。
卫湛的声音适时响起“我看你下楼去了,就让人尽快换了桶干净的水,赶紧洗洗过来睡觉。”
床和浴桶之间隔了扇屏风,只是那屏风透光,不管站在哪一边,烛火能把人的身体曲线全映照在屏风上,另一边的人都能瞧见。
徐讷讷不敢冒这么大险,神色整肃道“奴才不敢在世子屋内沐浴,怕污了您的眼。”
卫湛原本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间或翻一页,看上去气质温柔眉目如画,只有眼尾那条疤,损了一两分美貌。
不过徐讷讷不是看脸的人,半点不受影响,木着脸任由卫湛打量。
“所以你方才是要多开一间房来沐浴”
卫湛食指在下巴上摩挲,思考了会儿,觉得这小太监胆子不小,“还敢撒谎说是我让你去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轻嘲了几句,大手一挥,像是施恩般的语气“不用怕污我的眼,我不看你。你跟白斩鸡似的,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