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也未必打得赢,沈曼有精神病史,而且,仅凭她的口供,没有找到过硬的犯罪证据和证人,很难给她定罪。”
卓玲有点恼火,“什么叫很难定罪?沈曼自己都承认犯罪了!”
“她可以翻供啊,说警察严刑逼供。”
“律师不是找到一些证据了吗?狗狗中毒那天,用陈小青名注册的电话号码和沈曼的电话号码的轨迹完全重合,而且收赃的店主也承认了!”
小志说,“那都是间接证据。”
“那非得抓现形才叫直接证据?”
小志没吱声。
当初请律师时,卓玲是犹豫的,觉得特别不划算,即使判沈曼几倍的赔偿都抵不了律师费。小志是个案件迷,他认定沈曼是反社会人格,如果不受到法律的惩处,她以后必将再次作案,因为她会在一次次的逍遥法外中得到鼓舞,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可战胜,大概率会制造更大更危险的案子。所以,小志宁可花高价找了一个能力强的刑事律师,就是为了让沈曼受到惩罚。尤其当他得知沈曼曾想对自己怀孕妻子下手时,气得咬牙切齿,而且十分后怕,把这个白眼狼送进监狱的决心更加强烈。
卓玲质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追究了?”
小志见她不高兴,赶紧摸摸她的头,“哦,没有,我一切都听太太的。”
过了几天,小志问卓玲维仁的光碟放在哪里了。卓玲注意到他说的是维仁的光碟,而不是沈博年的光碟。
她鼓足勇气说道,“我扔了!”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真的?”
“真的!”
小志的脸上震惊的神色一点点加剧,“为什么?我们这么大的房子都装不下一张光碟了?”
“沈博年是想打个感情牌,让你知道他女儿是多么爱着维仁,来唤取你的同情。我们为什么要落入他的圈套呢?所以,我觉得这张碟不能留着。”
“这是我最好朋友的影像,你扔掉它之前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维仁一直活在你心,根本用不着这些模糊的影像来帮助你记忆他。我也不想你通过沈曼的视角去看维仁,那是偷窥!”
“谁的视角不重要,被看的人都是维仁。他已经死去十几年了,所有的影像对我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因为不可能再有了。别人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小志,在心里,我一直把维仁视为我的好朋友、我的贵人。我感激他。曾经多少次,我想过,如果维仁没有死,我绝对不可能成为小志的妻子,也不可能有草莓这么可爱的女儿和美满的生活。当初,我是为李名轩上课而与你相遇,又是在维仁三十八岁冥诞那一天,我们拥抱彼此。每当想到这些,我的心中总会对维仁产生一种即亲切又愧疚的情感。你说过维仁从来不进你的梦里,因为他怕你总是陷在过去里拔不出来。小志,如果你热爱现在的生活,就把它当成这些是维仁在冥冥之中的成全,尊重命运,好好地享受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