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的孟匀浩,尽管有些玩世不恭、荒唐度日,但他毕竟不是傻子。当他看到眼前的木盒里陈列着的是皇帝才可以穿的“龙袍”
时,顿时脑海中轩然一震,消沉堕落的灵魂骤然惊醒。他很清楚,在中国古代极端森严的皇权帝制的笼罩下,一个王爷的府上如果藏有“龙袍”
,这就意味着“不是巨福,便成巨祸”
。
“妹妹,你们家……怎么会有这个?”
孟匀浩深色惶恐地望着宇文苛说。
“嘘,小点声,别让我父王听见了。说真的,我也是刚刚才现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家的衣橱里竟然还会有这个!哎,先别说那么多了,哥哥你快穿上试试吧。就算我们家犯了欺君大罪,能让哥哥过把瘾也好呀!”
宇文苛的眼珠晶莹剔透,说起话来尤为动情。
事到如今,孟匀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宇文苛一递过来,孟匀浩就抓紧时间赶快披上,直接套在灰色夹克衫的外面。
宇文苛细细打量了一番之后,然后笑容满面地说:“哇噢,哥哥穿起来很像皇宫里的真龙天子呢!嘻嘻……”
孟匀浩低下头随便瞧了瞧,附和着说:“嗯,倒像是那么回事哈!好了好了,我脱了算了。”
只见这时,宇文苛立即伸手摸了过来,阻止孟匀浩脱下,紧张地说:“别别别,我去给哥哥拿块镜子来,哥哥对着镜子再好好看看。”
孟匀浩没有办法,补了一句:“哎,也行也行,你动作搞快点儿!”
宇文苛急忙调头转身,迅挨近自己睡觉的床榻,手一伸、腰一扭,即从床头拉出来一枚铜镜,接着再冲回孟匀浩身前。
就在孟匀浩刚一接过铜镜的一瞬间,突然,房间的门打开了……
“啊!你……你你……”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齐王宇文宪,一时间,吓得都结巴了。
“哎呀!父王,你怎么不敲门就跑进来啊?哎,幸好是被你看到,要是让外人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呀!”
宇文苛见事态已经如此,干脆就话论话,想把父王也拉入自己的阵营。
只见,宇文宪立马抽出墙壁上挂着的佩剑,准备就地砍死孟匀浩。同时,他的嘴边嘶吼道:“该死的东西,简直是大逆不道!”
宇文苛见状,贴上去双手一抓,把宇文宪的胳膊牢牢拽住,哭着喊道:“父王,你难道疯了吗?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只要我们不伸张出去,只要不传到皇伯父的耳朵里,还有什么可令你担心的呢?”
宇文宪见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疯狂地帮着外人说话,望着女儿闷声闷气地问道:“苛儿啊,你老实告诉我,这件龙袍……是不是从衣柜的底部找出来的?我一直在想,这个叛国贼子假装跳井自杀,让我救起,然后‘卧薪尝胆’地潜伏在咱们家里这么多天,到底图个什么。现在我终于懂了,原来,他是为了有朝一日谋反称帝!”
“父王,那女儿也想问问你,这件龙袍‘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收在衣柜里打算干嘛?”
宇文苛疑惑不解地顶撞道。
“你说什么?”
宇文宪叫起来,随即扇了女儿一个耳光。
就在此刻,院子外头响起了熟悉但又恐怖的阴阳人的叫声:“圣旨到!传齐王宇文宪火进宫面圣,钦此!”
当下,忐忑不安的宇文宪两耳猛的一闪,又是那个听都听腻了的死老太监的嗓音。
宇文宪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决定暂时收手,先不杀孟匀浩。他的内心深处是这样盘算的: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越不能出岔子、有纰漏,我得快点跟公公进宫去,免得惹人怀疑。
宇文宪把剑往地上一摔,拂袖而去。孟匀浩赶紧伸手抚摸宇文苛的脸,脸色苍白地咕哝道:“妹妹,哥哥害苦你了!”
宇文苛无言地看着孟匀浩的眼睛,尽管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从他的眼眶中流淌下来,却是幸福的泪水。
就这样,一场“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