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然勉强笑道,又催促阿福“外头风大,我送你回去!”
黛玉目送姐弟两离开,一双明眸少见的泛起冷意,低声道:“刚才的事情对谁都别说!”
雪雁和铃儿互视了一眼,点点头,她们肯定不说,这张家人真过分,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安远少爷,安远少爷多好的人啊!
稍晚些时候,林瑜进来拜见了姑祖母,接黛玉家去,黛玉问起姑祖母以后的打算,张林氏哪里不知她的意思,含笑拍拍她的手安抚“母亲慈爱故而留我们住几日,待过两日我与安远仍回淮安候府,到时玉儿可来陪姑祖母可好?”
“姑祖母不嫌弃,玉儿可要赖着姑祖母!”
黛玉心下一宽笑着道。
又有林瑜在一旁打趣说话,却是和乐无穷,张安远见此心底因为重回这府里产生的阴霾尽散,他早已有了真正的亲人,那些不重要的人又何须理会。
张安远亲自送了他们出去,次后回禀定国公。
定国公看着眼前出色的孙子,眼中闪过无奈之色“你既回来了,就在府里住着,还在你原来的屋子,若有事情只管寻你兄长。”
“侄孙多谢伯祖父好意,只是祖母更喜欢淮安侯府,且侄孙还要每日同先生读书
,在府中多有不便,还请伯祖父见谅!”
张安远一口一个伯祖父,叫得定国公黑了脸“我是你的祖父!”
“规矩如此,还请伯祖父见谅!”
张安远挺直着身子淡淡道,丝毫不把定国公的怒气放在眼里。
最终定国公泄气的挥挥手“罢了,你去吧!”
张安远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晚间定国公才知道今日内宅的事情,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盏,对着国公夫人冷眼相对,最终冷声道:“你们也别折腾,过两日安远就回淮安侯府,碍不着你们的眼!”
说吧,拂袖而去。
黛玉回了府里就听林瑜提起演武堂之事,当初林海送他们兄妹入京的借口就是要让林瑜进演武堂,本朝文有国子监,武有演武堂,只是这演武堂也不是人人能进的,相比较起国子监,演武堂几乎就是勋贵子弟的地盘,要说勋贵人家出个读书人常有,但书香门第的子弟弃文从武,实在算是稀奇事。林家早几代就从文,唯一还能借助的自有荣国府和定国公府两家,论亲疏自然是荣国府,但论长远,林海还是选择了定国公府的门路,荣国公府要送一个人进演武堂不难,但是进了之后却更重要,里头的关系盘根错杂,贾家无人在其中,比不得定国公府几名子弟都从演武堂出来的。故而他们今日上门拜访,正是为了此事。
林瑜道:“我已经求了国公爷替我去演武堂说允我走读,以后
每日卯正出门,要到申末才归,就不能陪妹妹了。”
“自然是功课要紧,我在家里也好些事情要管,可没空陪哥哥玩!”
黛玉笑道。
林瑜听了露出失望之色,妹妹不要他了!林瑜可怜巴巴的望着黛玉,指望妹妹能反口,好歹说一声会想他。
黛玉看着哥哥孩子气的举动笑得不行,眨眨眼故意道:“哥哥这会儿活像是……”
林瑜好奇“是什么?”
“像极了桃儿!”
黛玉说完就撑不住笑出了声,林瑜反应过来立时佯装生气道:“好啊,玉儿笑话哥哥,看哥哥怎么修理你。”
假装要饶他痒痒,黛玉忙讨饶的后退,不想才退了几步就听到咳嗽声,转身却见许先生不知何时过来了,才回来,三人都回去换了衣裳复又至花厅用膳,他们兄妹来得早,许先生不知为何事耽搁了会,这会儿过来见此情景神色古怪,只看林瑜,那眼神分明是说看不出你往日疼玉儿都是假的。
林瑜忧伤的同先生对视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信誉如此差,他是会欺负妹妹的人吗?
许先生挑眉以眼回之,是的!
林瑜撇过脸,不再看先生,他需要冷静。黛玉不经意的站在了许先生和哥哥中间,同许先生对视,眼中分明写着不要欺负哥哥了!
许靖安玩味的笑了,果然弟子最有趣,可惜还少了一个!
此次入京的只是兄妹两人,因而一些不大要紧的人家,他们并未前去,只派
人送了礼,不失礼数就是。本来他们还应上许家拜访,但许靖安没允,只道,不必,他自己去了一回,至晚方回,仍住林家。许家大族,他这一支只剩他一个,如今许家在京的最高官位者乃是他的亲伯父,只是祖父母不在,早已分了家,倒也管不大到他,知道他收了林海的儿子为义子,只念叨让他早日成家,莫要断了这一支的香火,“林海的儿子你就算再看中那也是林家的子嗣,你年纪不小,也该多想想自己,总要对得起你泉下的父母。”
对这个侄子,许大人实在是管不了,士林当中声名极甚,唯独无心官场,好在许家当官的不少,也不缺这一个,出一个名士也不算辱没了许家的声名,唯独不成家之事让他不得不管,更是撂下话,让他早做准备,倘若自己不选,待明岁就给他定下。父母不在,他找个做伯父的也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