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红了下脸,摇摇头,熙宁只玩味的笑了笑,只看黛玉的样子,想必是说定了,她倒是不大在意这个,只道:“你那院子管严实些,这事让淑太妃知晓只怕不能轻了,倘若真瞒不住了,只管往瑞王身上推,总之别傻傻的应承。”
黛玉嗔道:“我又不傻!”
熙宁只笑,黛玉被她笑得羞恼,干脆换了个话题,这回熙宁的脸色却变了变反问道:“你这些日子可回了林家?”
黛玉摇
头,见她神色不大对,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放心,和林家无关。”
黛玉才松了口气,没想到熙宁紧接着道:“和张安远有关。”
黛玉的心又提了起来,推了她一把,“姐姐好歹把话都说清楚。”
“我也是才得的消息,两个月前,西南告捷,打了胜仗,皇兄召了有功的将领还朝,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将领,不过弱冠,却是此次大胜的最大功臣,他上月入京,记得陛下看中,亲自赐了府邸,听说若不是太年轻,陛下还要赐爵。“
弱冠之年就能差点赐爵,果真难得,只是这与安远哥有何相干,安远哥又不从武,若说哥哥,还能有关系。熙宁停了会才继续道:“谁想那位沈将军,几日前上书,弹劾定国公府。为的是二十年前岚山之战。”
二十年前的岚山之战朝中讳莫如深,上皇御驾亲征,却惨败而归,若不是后来赵辰崛起,只怕西北难安,饶是如此,西北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守成,不敢再轻易出战。只是事涉上皇的名声无人敢提,不想这位新入京的沈将军当真了得,一下子就捅了大的。
张安远如今这小半年功夫又升官了,督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的官职,风头不比那位才升了三品指挥使沈将军差,妙的是这两个少年英才都未成婚,可惜不等京中各府人家高兴,就出了这一桩事情。
定国公府与淮安侯府一笔写不出一个
张字,关系近得很,沈将军参得又是张安远的生父,若真有证据,定国公府只怕好不了,若没有,得罪了定国公府,沈小将军的前途只怕也难。
就在朝中众人还在观望的时候,不想事情急转直下,锦衣卫直接闯入定国公府拿人,已经被夺了世子之位的前定国公世子下狱,不等定国公入朝请罪,整个定国公府就被围了,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黛玉得了消息,立刻就让人备了马车先回了林家。林海和林瑜还未回府,清猗迎了她进去,两人坐定后,清猗道:“玉儿是为定国公府的事情。”
“嗯,我在府里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可会牵扯上安远哥哥。”
黛玉眉宇之间难掩担忧,此事不同当初之事,山岚之战乃是上皇的逆鳞,一个不好当真牵连甚广。
清猗安慰她道:“未必有那么严重。”
黛玉问道:“那位沈将军到底是何来历,哥哥可打听过。”
“早打听过了,据说他父亲亦是在当年山岚之战中战死的,不过品阶较低,也无人记得,他被父亲的袍泽收养,随同去了西南,后在西南入伍,小小年纪就立功无数,西南一地人尽皆知。”
清猗道,她父亲亦是起于微末,故而对沈约很是赞赏,只是此事干系张家,他们立场就有些难办。当年赵辰虽是救驾有功才得了机会,但后来亦有定国公府的提携之恩。
清猗同黛玉说着话,忽而道:“玉儿没
问问王爷?”
黛玉正喝茶,一口水险些咽住了,咳嗽了两声,勉强笑道:“王爷在宗人府,哪里知道这些。”
其实她压根没问,当然瑞王也没提过。也不知为何,在瑞王面前提安远哥,她总有些心虚之感,好在成婚这两个月,瑞王也从来没问过,也不知到底如何想的。
清猗也未多想,只叹了口气“别的还罢,只孙家到底可恶了些,事情尚未明朗,就这般态度,孙家的姑娘不要也罢!“
听了清猗义愤填膺的话,黛玉顿时愣住了“和孙家的婚事不是说定了,莫不是他们悔婚。”
“虽是说定了,但是听说孙家的那位姑娘似乎不大肯,故而一直未曾下定,谁想出了这事后,孙夫人就派人过府致歉,虽说得好听,说是孙五姑娘病重,未免耽误安远,但意思却明白得很。”
“孙家当真是好教养,莫不是安远哥哥稀罕他家的姑娘。”
黛玉当下就冷了脸。
“可不是吗,你也别气,待这事过后,再替安远相看就是。”
两人又说了会话,林海下朝回来,黛玉询问如何,林海却皱起眉头“安远想必无事,他素来得陛下看重,只是定国公府只怕有此一劫。”
虽不厚道,但听到安远哥无事,黛玉心下略宽,却见父亲仍是眉头紧锁的模样,心下一转问道:“父亲,可是事情没完。”
“只怕风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