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转身,看到一个穿着青衫的女子,女子以白巾蒙面,盖住大半的面容,只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外面。
“是您叫我吗?”
冯葭笑笑:“宋姑娘,你脸上过敏如此严重,是否有找大夫瞧瞧?”
宋舒一双水眸里盈盈有泪,福了福身子道:“姑娘,奴家是清贫人家,父母都是靠手艺养家糊口的,哪里有什么闲钱去看脸,况且,奴家也没有多金贵,再过几日便好了。”
一番话说得凄凄沥沥,江耘站在她旁边,都有要伸手掏钱给她治脸的冲动了。
宋舒离开了,冯葭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收:“她有问题。”
“啊?”
江耘迅速从同情中抽离出来。
时旬看向冯葭,冯葭道:“你看她的穿着,样式看似普通,可是布料却是上等的杭绸,而且还是今年才兴起的蝶绣织法,时大人,您在朝为官,应当听说了,今年各处旱灾,桑织行业也大受影响,丝绸的原料蚕丝收成欠丰,一匹中等杭绸已经到了一两银子一尺的地步,像宋姑娘身上那件成色的,千金难求。”
“而且她手上戴着一个白玉镯子,那镯子成色、质地都非常好,可是能够佩戴得起这种镯子的人家,却没有钱去治脸,难道不奇怪吗?”
江耘一拳打在手心:“的确很奇怪!我去查!”
说完,一溜烟便离开了,下午日头西偏时,江耘匆匆而来,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查到了!这个宋舒一家是一年前举家从南阳县搬迁过来的,父母以手艺谋生,家境贫寒,膝下有二女,大姑娘呢,就是这个宋舒,二姑娘说是很早的病去世了,宋舒作为长女,两个月以前才被送到顾家私塾读书,但是你们也知道,这顾家私塾学费很贵,所以在这一点上,那女子没有说谎,她家中给她交了学费就捉襟见肘,确实没有多余银子给她治脸。”
冯葭抓住重点:“两个月以前进的私塾?”
陆巡也是两个月之前已天润酒楼辞了跑堂的工作,音讯全无,是巧合吗?
还是此宋舒非彼宋舒?
可陆巡父母早已双亡,这宋家的双亲又是怎么回事?
江耘又道:“至于她身上的华贵衣服和首饰……”
说到这里,江耘停下,脸色微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低声道:“我询问了这宋舒的街坊邻居,他们说……说宋姑娘长相美,身段好,被一户人家的老爷……咳咳,包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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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宋舒做了别人的外室?”
冯葭不无吃惊,毕竟在她的推想里,宋舒是陆巡假扮的,陆巡是个男子,怎么可能与人做外室?
难道她推测有误?
“有没有做外室不知道,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