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刘嬷嬷自打从九姑娘的院子里回来便魂不守舍,一连打碎了好几个茶杯,孟氏皱着眉头问道。
刘嬷嬷欲言又止。
孟氏便屏退了一众伺候的女使,道:“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失神?”
刘嬷嬷这才把方才在九姑娘院子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照实说了,言罢腿脚哆嗦着道:“那个九姑娘当真邪门得很!”
孟氏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却不言语。
“夫人,会不会真的是小小姐过来索命了,毕竟当年是奴婢是听了夫人……”
“狗奴才!”
孟氏猛地将手里茶碗摔出去,眼神阴毒:“你难道要说是我指使你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仔细身上的皮!”
刘嬷嬷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在地上,自打嘴巴:“奴婢得了失心疯了!奴婢掌嘴!夫人息怒!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您饶奴婢一回吧!”
“再有下次,我将你和你那宝贝老姑娘一块扔出去喂狗!”
“是是是!”
刘嬷嬷连连叩,“夫人息怒!”
孟氏厌烦地摆了摆帕子,凝着那梳妆台上的铜镜,要说还是自己这个侄女最是处变不惊,方才那么大动静,她给她梳的手还是稳得很,髻也梳得端端正正。
“姝白,这件事你怎么看。”
孟氏拍了拍谢姝白的手背道。
谢姝白不动声色地将孟氏鬓边一缕白藏进尾,又选了一支金钗插在髻上,才温和地笑了笑道:“母亲你知道的,姝白从来不信这世上有鬼神。”
“可是那九姑娘不像演的……那模样当真像是听到了那孩童啼哭一般!”
刘嬷嬷现在想想还直打哆嗦。
谢姝白不答反问:“嬷嬷,那我问你,小小姐过世多久了?”
刘嬷嬷思量片刻道:“回三小姐,有三年了!”
“三年了,若真有冤魂,那小小姐怎么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偏等那谢兰昭回府第一天就叫冤叫屈的?还恰巧挑嬷嬷在场的时候?”
刘嬷嬷一愣道:“奴婢曾听闻坊间传闻,有些孩子生下来天生有阴阳眼!可看见那肮脏东西!听到那恶鬼哭泣!九小姐不会是……”
“扑哧”
一声,谢姝白笑出声。
刘嬷嬷有些莫名:“三小姐缘何笑啊?”
“刘嬷嬷,你还看不明白吗,我那九妹妹逗你的!”
刘嬷嬷糊涂了:“这从何说起啊?”
谢姝白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从石城到京城,是谁一路护送她回府的?”
“是……二少爷?”
“那便是了,二少爷因为先夫人的事情一直埋怨母亲,否则怎么这些年宁愿在西北那种苦寒之地也不肯回来?谢兰昭和他命运相似,自然是跟他同仇敌忾,或者说……是受他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