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要爱惜自己啊……
玉娘的声音似乎依然在耳边回荡。
雁回,雁回,雁回故国,他虽归故国,却人事已非。
争鸿缥缈暮云合壁
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
当那顶轿子来到城门下的时候,朱雁回的意识早已不算清晰,便听一个人低低懒懒的声音在轿中说了两个字,“放人。”
负责朱雁回的侍卫统领却不知是何人下的令,在城楼上便问道,“这个人是朝廷钦犯,没有皇上的手谕不得放人。”
“我这就去请皇上手谕,若请到了,他的性命是否由你负责?”
嗓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一定程度的威胁。
“这——”
“你放了人,就说是九王爷的意思,皇上追究起来,也是本王的责任。”
朱濂之在轿中出声道。
“九、九王爷?”
侍卫统领吃了一惊,因这九王爷几乎从不过问朝廷上的事,甚至不入皇城,可他如今一来就直接挑衅皇上的权威,让他着实难以抉择。
“魑魅。”
朱濂之不再多说,却唤了一个人的名字。
轿旁一个黑衣人闻言一声不吭,只径自提气一跃到了城门上,竟直接将朱雁回解了下来。
侍卫见状不由大惊,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上说有人来救只管动手!”
因朱雁回本就是个诱饵,若他的师兄前来救人先死的就是朱雁回,可偏偏此时来救人的是九王爷,城门上的弓箭手一时间也不敢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带着人落了地。
“带他去王府,给他疗伤。”
朱濂之无意理会城楼上的一切,只是淡淡吩咐道。
“知道了,王爷。”
魑魅一点头,带着人运起轻功就离开了皇城。
“起轿。”
朱濂之这时在轿中低低吩咐,四名轿夫抬起轿子便入了城门,侍卫们只能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他的道路。
朱佑樘接到朱雁回被九王爷的人救走消息的同时朱濂之人也到了,便见他穿着一身简单利落的长衣落了轿,走到自己面前欲行君臣大礼,可朱佑樘便是看不得这个人给自己下跪,他才垂首朱佑樘就扶住了他的双肩道,“九弟免礼。”
朱濂之微微一笑便道,“皇上,朱雁回的事想必皇上你已经知晓了。”
“先进去再说。”
朱佑樘没有直接回答,只拉了人转身入了西暖阁。
西暖阁位于干清宫偏殿,房间不大,摆设虽简单却华丽,里面有一张案几,看似是平常朱佑樘看奏章披折子的地方。
朱濂之随着朱佑樘入了座,便有宫女奉上茶水点心,然后朱佑樘才注视朱濂之开口说道,“九弟最近身子可好?朕听说你又病了一阵子。”
朱濂之闻言淡淡笑道,“皇上看我的气色可好?”
朱佑樘细细打量了朱濂之一阵子,觉得除了眉宇间那一贯的疲倦之色外确实看不出其它什么问题,不由笑道,“看来是朕多虑了。”
“哪里,臣弟还要多谢皇上关心。”
朱濂之欠身说道。
“九弟跟朕之间就无需那么多客套了。”
朱佑樘不由看着朱濂之的眼睛说道。
朱濂之看了他片刻,便道,“臣弟因见朱雁回被吊多日,再下去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才先救人再来请旨,请皇上降罪。”
“九弟可知前次刺杀朕的人跟朱雁回是何关系?”
朱佑樘看着他问。
“知道。”
朱濂之点头。
朱佑樘又问,“那么九弟必然也知道‘擒龙会’是以何名义来刺杀朕?”
“嗯,臣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