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盯着眼前之人,蓦地想起了好久以前两人之间的对话来。
难道堂堂王爷也怕玩过了火?
王爷不怕……九爷却怕……
很熟悉,却总让他心痛,因那个时候面对他的,并非真正的他。
而现在,他知晓,这个人……其实从不怕玩过了火,怕只怕那些飞蛾引火上身仍不自知。
“看来,遇上你,是我的幸运。”
黄泉忽地开口。却是你的不幸。
后面半句他没有说出口,朱濂之却能了解。
他不禁摇头。
“我永远都不会针对你。”
朱濂之低语。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那个时候想过要来救他的人。
对他来说,已弥足珍贵了。
小时候被刑囚、被折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除了疼痛跟疲惫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而黑暗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互不相识,却在眼光相对的瞬间,产生了某种牵绊。
这种牵绊完全没有由来,也说不清楚,于是,便有了如今这般局面。
“可惜如今我的精神不能算好,不然就可以跟你好好喝上一杯了……”
朱濂之说着微微闭了闭眼,嘴角是依稀的淡笑。
黄泉原本就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这时一见便放下手中的筷子,也不顾一桌子的好菜,起身微一弯腰便自然抱起了朱濂之,稳稳走上楼去。
朱濂之的睡意说来就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是麻烦你了。”
安然躺在了柔软的床上,朱濂之轻轻说道。
“睡吧。”
黄泉低语。
朱濂之点头,闭上了眼。
红尘醒(下)
夜色逐渐沉,客栈外高高悬挂的灯笼上面“长风”
二字沿边慢悠悠打着转,微闪的火光之中看起来有些隐约。
十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沿着屋顶行动,又沿着窗户攀爬下来,聚到了客栈后院门口,又一个个翻身利落进了后院。
此时后院正中央却停了一顶轿子。
安安静静、稳稳当当。
九爷出入一向乘轿,有一顶轿子停在后院本来并无什么不妥,可是这时轿帘微微掀起,轿中赫然坐着一人,只那张脸容被一半的轿帘遮住,叫人看不真切。
“看来柳乘风确实没有把话带到啊……”
悠悠地叹息声自轿中那人口中传来,显然很是惋惜的样子。
“九、爷?”
为首一人脸色似是一变,吐出两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