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濂之却是摇头径自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桑木颜沉下脸。
“我笑你就算拿到乾坤令也无福消受……”
朱濂之的声音却还是云淡风轻,他注视桑木颜的双眸却无一丝笑意。
“哈哈……”
桑木颜突然也大笑了起来,一阵笑声过后他看着朱濂之表情阴狠说道,“我桑木颜不得不佩服你,到这种时候九爷竟然还有开玩笑的兴致。”
他说的有一丝咬牙切齿,“这可是九爷你自找的——”
他话音未落手已高高举起,尖刀上的银芒此时在黄泉的眼底一闪而过。
尖刃入了骨,血花四溅。
灭顶的疼痛侵袭而来,朱濂之的指尖几乎刻入地面,当桑木颜拔出尖刀的时候,他整个人顿时倾倒在地,只以左肘支撑身体,头无力低垂,让黄泉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他的右肩早已被血濡湿了一整片,却依然没有吭声。
便在这尖刃进出的刹那,桑木颜的狞笑却僵在了嘴角,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口竟奇异的多出了几丝银色的线。
那个位置,恰好在心脏处。
他极缓慢地回头,只见一个清癯的面容正温和地凝视着他。
“你——”
桑木颜青白了脸,他忽然明白到刚才九爷说的那句话并不是玩笑话。
“原来……竟是你……”
他话来不及说完人已倒下,双眼像死鱼一样凸起,死死盯着那人看。
“可惜……你知道的已经太晚了。”
那人也看着他喃喃道,顺便收回了自己的拂尘。
他说着又看向朱濂之,慢慢蹲下身面对他,一张脸依旧温和说道,“贫道似乎还是来迟了一步,九爷看来被他伤得很重啊……”
他轻啧两声,视线从朱濂之受伤的肩移到了他被头发遮盖的侧脸。
朱濂之这时没有说话,他左手握成拳,指关节高高突起,白了一片。
那人又缓缓开口,“本以为不需要三天就能了结,没想到给九爷一拖就拖了十天之久,真是让贫道深感佩服。”
朱濂之依旧没有出声,可他的嘴角似乎噙起了一抹极漫不经心的笑容,却又让黄泉不禁皱眉。
“看九爷的样子似乎很疼啊……”
那人嘴上说着这话,却又是一脸的悠闲。他忽然伸出手捏住了朱濂之的下颚将他的脸掰了过来。
此时血丝沿着朱濂之的嘴角不停地渗出来,他双目紧闭,眉头微敛,额头冷汗涔涔,浸透了脸上散乱的发丝。可纵是如此,他淡然的神情中依旧有着一种于生俱来的尊贵之感,那张脸纵然是闭着眼,看来也依然华贵,惊艳到了极至。
“不劳崇道长费心……”
朱濂之这时才淡淡开口,他的声音极低,说来十分缓慢,却依然吐字清晰。
“是么……”
崇道人低喃,他注视朱濂之泛白的脸说道,“可是九爷若活着却让贫道感到很为难啊……”
他的语气中似有一丝困扰。
“但你又不能杀我……是么?”
朱濂之无所谓地笑,极其随意地低语道。
“是啊,这就是最让人头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