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撒手!后退!”
轮烜再顾不得分析罗金的用意,大声喝道。
罗金一愣,轮烜呼喝声中的焦急让他下意识的将一直提在手中的小身体远远的抛出去。可就在方才离手的那一刻,那孩子似的小身体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术力波动。一道恍若实质般的血箭从他口中激射而出,直取罗金的面门。
罗金大骇。血箭通体散发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由血色的金属压制而成。若让这样一支血箭射中,恐怕是钢筋铁骨也讨不好去。幸好轮烜先前的提醒令他已有后退之势。如今借势发力,勉强将手臂挡在脸前。整个人向后飞跌出去。
为挡箭,罗金几乎可是使尽浑身解数。但那布满术力屏障的血肉在血箭面前仿佛只是张薄薄的丝绢,血花飞溅的瞬间便被血箭生生刺穿。紧接着罗金便觉右脸阵热辣。透肉而出的血箭险险自他头侧擦过,在他右脸上留下道皮肉翻卷的可怖血痕。
剧痛袭来的同时,罗金顾不得察看手脸上的伤处,连忙从地上翻身站起。生怕再次遭到袭击。可定睛一看,那个暗杀者却已经委顿于地。整个胸腔都凹下去。显然已经气绝多时。罗金直悬着的口气终于松了松。伤口带来的痛苦让他毫不避忌的开始呲牙咧嘴。
“何兄弟,方才多谢。若不是你提醒及时,今就算是交代了。”
轮烜微微一笑,心想:你不但揭露那个暗杀者的身份,毁他的前途。还当着众人之面如此羞辱他。是人都想跟拼命。若不是把他逼得太惨,想他也犯不着自伤性命用心头之血报复于你。
想是这样想,轮烜口中却只是淡淡的道:“看你把这个暗杀者说得头头是道,怎么连暗杀者自毁的招式都不防?”
“去他妈的自毁!”
罗金略带些许懊恼的道:“那小子的资料都是临出发前,一个兄弟告诉的。压根不知道暗杀者还有种缺德招数。”
他这里还没抱怨完,那边的沙家兄弟已经沉不住气。这次出来,本以为是个手到擒来的买卖。谁成想非但没捞着甜头,反而折组织里的好手。这样的结果绝不是他们能够容忍的。
“姓何的小子!马上给把人放,你们几人尽可以离去。我们兄弟答应,绝不阻拦。”
着说,沙家兄弟的术力开始凝聚。周围的沙盗也开始蠢蠢欲动。
到这种时候,他们还妄想个个击破么?看样子显然已经有放弃侯羽的决心。轮烜闻言挑挑眉。如刀锋般锐利的冰冷笑容瞬间绽放在他唇边。罗金心头不由紧,象是有双无形的手在他胸膛内狠狠抓把。于是不等轮烜开口,罗金连忙朗声笑道:“何兄弟,沙盗向来是不留活口的。不如来谈笔买卖好不好?”
轮烜瞥他眼,突然反转刀柄将手中的侯羽敲晕,一把丢给罗金。这样干脆的表态使得沙家兄弟勃然大怒。眨眼间,两人已齐扑而至。
白色的霹雳几乎与轮烜的长刀同时劈到。“回去!”
轮烜大喝声。在沙家兄弟被挡回去之后,他把抓住试图继续上前的沈,厉声喝道:“让开。给我回去!”
“你疯么了?看不出我在帮你么?”
沈的脸色也沉下来。自从被轮烜救过一次后,他的心里就像是堵着些什么。总觉得闷闷的难受。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发泄下,却又被阻止。莫名的怒火不禁油然而生。
“你答应过帮我保护猫儿。”
轮烜字句的道。清冷的眼瞳微微眯起,将其间流窜的阴寒遮挡起来。“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沈俊逸的脸孔登时惨白。酸涩与羞怒不由得同时涌上心头。他咬咬牙,生硬的开口道:“你就只在乎你的随侍么?”
“在开玩笑么?”
轮烜冷冷的哼道:“相信我,你死了我同样会觉得头痛!”
轮烜的话让沈愣。但不知怎的,沈只觉得心头的烦闷竟莫名的消散大半。“沈家的人手基本就位。至于猫儿,有我在,他死不了。”
沈哼声,板着脸走回去。
得知沈家的人手到,轮烜心中一喜。转身对正在抵挡沙盗攻击的罗金叫道:“罗金,你的伤不要紧吧?”
如今是真正的合作,轮烜的问候显然真诚许多。
“这伤算什么,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
罗金大笑。
轮烜闻言哂。轻轻吸口气,感受着在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那种冰冷的惬意犹如正在欣赏幅名为杀戮的画卷。
嫌隙(上下)
“沈,叫他们动手!”
轮烜稳定而又平淡的语气并不太像是在下达攻击的命令,所以沈毫不犹豫的照办。
顷刻间,二十余名沈家的亲卫如同把尖刀狠狠插入沙盗的阵线之中。
“黑衣和沈负责保护猫儿,罗金,和我殿后。所有人向着那个方向杀出去!”
指指沈家亲卫的方向,轮烜干脆的撤出鹰断所化长刀。
沙盗中除沙家兄弟以外,能给轮烜等人造成麻烦的不多。就算是术力压至低阶的风,其战斗手法也不是普通低阶可以相比的。所以轮烜的压力大多还来自对罗金商队的维护。到底是承诺合作的,而罗金也正老老实实的尽力抵挡沙武京的攻击。所以轮烜就算心里头再怎么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弃他们于不顾。
“还有功夫管别人么?”
对于轮烜明显没有将全部心力用于同自己战斗,沙武英的心中还真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下意识将术力再提高一分,却只换来对面那人更加狂狷的笑意。书&香&门&第五月雨购买
“希望对你专心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一朵燃烧着白色火焰的细小莲花隐藏在数朵炽焰红莲中,分三路击向沙武英。
沙武英立刻聚起道土墙,挡住焰莲的攻击。然后习惯性的在土墙炸出漫烟尘的时候狠狠的咒骂:“该死!最讨厌能爆炸的术力。”
“抱怨太多的话,会死。”
轮烜清冷的低语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入沙武英的耳鼓。他竟在刹那间失去轮烜的踪迹。不仅如此,沙武英原本清晰的视野里只剩片昏黄的苍茫。没有敌人,也没有帮手。就好像他已经被所有人遗忘。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他心神一颤,紧接着浓重的腥气便如雾霭般弥漫开来。眼前的景物以奇快的频率闪烁并扭曲着。只是每次扭曲都会溅起片妖冶的绯红。
幻术!沙武英的心重重的沉下。
空气中并没有传来太多的兵刃交击之声,甚至没有太多的惨叫。所以那道道犹如风刮过耳鼓般低微的飕飕声便突然明显起来。
沙武英记得大哥曾经过,只要割断喉管的刀够快,就能听到鲜血喷涌而出时发出的奇妙韵律。那种韵律就像是现在他所听到的。想当初,他曾经那样的迷恋着种声音。以至于在相当长的段时间里,制造种韵律是他和他大哥极爱玩的游戏。可讽刺的是,此刻声音听来却好似将沙武英活生生浸入含有剧毒的冰水当中。让那有如魂魄离散前的哀鸣,狠狠的纠缠,刮肉剔骨。
沙武英连试几次都没能从幻境中脱离开来,胸臆间的怒火不由更盛。一咬牙,一根尖锐的地刺拔地而起。狠狠挑过沙武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让他头上的青筋直跳,但幻境却终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