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不得已,只能同意让吕筱上殿。
不多时,一个头上戴着麻布套的人,被提拎上来,张放解释:“因其相貌与太子太过相似,为了避免误会,所以给他戴了头套。”
吕筱粗布衣服,跪在阶下磕头行礼,张放走前去,让其摘了头套,他起先不动,张放又道,你自己不取下来,那就由我来取了。
张放过去扯掉他的头套,他起先是愣了一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孔光是直接围着他看了两圈,这张放是眼瞎了?众人皆疑惑起来,赵皇后先认出那人,问:“你可是李德?”
“正是奴婢!”
李德磕头在地,一直俯身不起。李南见兄长落魄的样子,已经忍不住抽泣起来。
刘骜问是怎么回事,张放似乎也愣了一下,才道:“吕筱和李德臣都找来了,这位是李德,正是他抱走了吕筱的双胞胎兄长,抱进宫,交给了皇后。后来他为了躲避皇后杀人灭口,逃到了新都城讨生活。”
刘骜问:“李德,你今日如实说,朕饶你不死!”
李德抬起头,快速扫了眼皇后身边的李南,看到了她手上缠着的白布,叹了口气,声音微微颤抖,他刚要说话,李南突然大声阻止:“兄长,你莫受了奸人的当!”
刘骜刚要训斥李南,刘昭已然站起身,对李南说:“李长御就让他说吧,是非曲直,要说出来,才能论断。”
王叙见揭开头套不是吕筱以为有了生机,刚要松一口气,童墨这时候已经进来,低垂着头跪坐在王叙身后,王叙回过头,正要问她,只见她摇头轻声道:“三郎赶到的时候,人已经送进来了。”
童墨并不知道内情,但她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显得很沮丧。王叙也没有心情安慰她,且看李德怎么说吧。
李德低着头,声音颤抖,道:“我当年确实在灞下,不不不,是在马额,抱了一个男婴进宫,那男婴就是……当今的太子……”
又是一阵的死寂,刘骜怒扫桌上餐具,赵皇后闭着双眼,脸色甚是难看,但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她已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她也享够了。
她又看了一眼刘昭,眼眶突然湿润,她唯一对不起的,便是刘昭,风华正茂,大好前程,将毁于一旦不说,性命也将不保。
刘昭泰然自若,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李德面前,问:“敢问李内侍,究竟是在灞下还是马额抱养的本人呢?”
李德怯生生地看了眼刘昭,又看了眼张放,不太确定地道:“是马额?”
张放骂了一句,没有理会他。刘昭微笑着道:“看来,李内侍似乎没有富平侯记得清楚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年是富平侯去抱养的我呢。”
张放只一冷笑,眼里似乎在说,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但,刘昭现在还是太子,除了皇帝,还没人敢对他怎样。
定陶王刘欣年轻气盛,他早已经有些不耐烦,道:“富平侯,你快把那个姓吕的提上来,让我们大家瞧瞧。如果真如你所说,跟太子长得一样,那如此可证明李德所说不假。汉室江山姓刘,可不能被人偷偷改了姓!”
张放忙又给张纯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侍卫提拎一人上来,依然蒙着头,挣扎着,似乎不愿意上来,那人抖抖索索跪下后,孔光走过来,直接抽了他的头套,这回他看的更仔细了。王叙所在位置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看身材跟刘昭有九分相似。
只听孔光问:“不知富平侯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长得像太子殿下的?”
那人低着头,挠着脸,张放抬起那人的头,拍了几下他的脸,诧异地问:“你是谁?吕筱呢?张纯!”
张纯听到喊他,忙疾步上前来,他看了一眼跪着的人,那人满脸的红疹,吓的张纯一愣,一脸茫然地跟他父亲和刘骜解释:“刚才还在呢。”
刘骜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