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见表嫂说的这般诚心,不好辩驳,只得委屈道:“表嫂,我在家里也闷得慌,常去逛街也不是回事,我就想做做活,让自己忙一点!”
香兰这般说,张木倒真的不好不同意,她也知道失意的人找点事做最能转移注意力了,只是香兰不仅是弟妹,还是婆婆的侄女,……看了一眼婆婆,见她微微点头,心里便有了底。
拍着香兰的手说:“妹妹真想来帮我的忙,再好不过的,本来之前也是想让你过来帮我搭个手的,这下,我可不推辞了!”
表嫂同意,香兰脸上也露了笑,“我就想自力更生,不满姑姑和表嫂说,我就想一个人过日子了!”
丁二娘当侄女在气头上瞎说,也不当一回事,张木看着香兰眼里的沉静无波,眼皮不由跳了跳。
女孩子的自尊心,一旦冒出了,怕是,不好再压回去了!
丁大,这回,真是自求多福了!
女学馆经曲娘子闹了两回,虽然也只退了曲草一个学生,但是风言风语还是吹了起来,有那假道学的,便骂骂咧咧地说公瑾女学馆败坏了通台县的风俗,女孩子哪一个不该柔柔弱弱待在闺阁的!
也有人扒起了女夫子们的陈年往事,除了刘婶子和王嬷嬷是从台州过来的,大伙不明底细外,连一贯低调的苏娘子和花娘子都被扒了个遍。
“哟,你听说过吗,那公瑾女学馆的苏娘子可是克夫克父的命呢,白虎星一个,那许多小女娃娃跟在她后面,可别沾了煞气!”
“这个我倒听说过,虽说苏娘子一副牡丹卖了八百两的高价,但是就那煞命,哪个男人敢靠近,不然这都多少年了,二嫁的妇人不是没有,她还不是一个没人要的贱货!”
苏娘子站在玲珑巷口,听着巷子里住对门的两个妇人各自坐在家门里扯着嗓子聊天,半晌,转身走了。
“你是女子,生来就是受苦的!”
十多年前,阿母抱着她流着眼泪哭,她是不信的,纵然我是女儿身,我也可以挣钱养家。
她是挣了许多钱,给阿母送了老,这许多年来,欺辱谩骂她的也一直没有听过!
真的,她有什么过错呢?她只是被迫守了望门寡,她只是没有和其他女人一样选择依靠男人过一生!
背后两个妇人的嗓门依旧像喇叭一样。
“啥,花府?你不知道吧,我们通台县往上数百年,也没有花府的大户人家,那花氏,也就几年前才过来的,一个小娘子,那偌大的家私,说不好便是台州哪家的外室,……”
苏娘子依旧每日正常地来上课,偶尔也和张木,以及其他女夫子在午休时围在院子里闲聊,只是偶有晃神,张木也并没多注意。
倒是有一个绣活很好的叫婉兰的小姑娘,在散学后,看着坐在绣房里怔愣的苏夫子,怯怯地过来问:“夫子,你不开心吗?”
苏娘子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微微摇头,“兰儿怪,夫子只是这几日夜间没有休息好!快去和她们一起回家吧!”
“夫子,我明日把我的那份糖糕让给你,我每次一吃,脑子都特别好使,一点不累!”
婉兰眨巴着眼睛,软萌萌地说。
“好,那你明日可别舍不得!”
“那夫子明天见!”
婉兰见夫子应下,蹦蹦跳跳地去追小伙伴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