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搭进去,如果能弄清楚真相,我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失去亲人,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
我不肯走,没有饭吃,就用自来水灌饱,没有地方住,就缩到交警队门口,因为我觉得那里会比较安全。
在交警队门口缠着来往的人问,我灌了两天自来水,疲累交加,晕倒在门口。等我醒来,王子扬对我厉声呵斥一番,最后告诉我肇事司机已判刑,我如果再闹下去连我也要关进监狱。
当天,王子扬把我送上回四海的长途车,还塞给我一个存折,说那是肇事者赔偿的。
临别,他郑重地叮嘱,“以后再也不要来了,好好过日子!”
依照父母生前所说,我回到四海把他们的骨灰撒进海里,再次去了省城。这一次再没人愿意理我,连王子扬也失去踪影,我举目无亲,申诉无门,只好一路痛哭着回去。
故地重游,当年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我把脸埋进手心,低声啜泣。
大熊猫把我的手捉去,轻轻贴在自己脸颊,慢慢蹭去我手心的水痕。
我眯起眼睛迎向窗外的灿烂阳光,在心中说:“爸爸妈妈,这一次我一定能找出真相!”
我们到了城郊,在一片厂房前停下,于小凡查到王子扬三年前辞职,进了一个村办小厂任职。
看着周围的荒凉景象,于小凡眉头拧紧了,瓮声瓮气道:“他放弃在交警队的大好前途,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我们刚把来意说出,传达室老大爷从两个大黑镜框后冷冷地打量着他们,“他昨晚刚死,心脏病!”
我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顿时呆若木鸡。
“不可能!”
于小凡有些气急败坏,“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得心脏病!”
老大爷低头从镜框上的缝隙看了他们一眼,“他刚拉去火葬场,不信怎么不去哪里瞧瞧!心脏病死的人多了去了,都没个准信的!”
于小凡还要跟他理论,我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大熊猫把车开了过来,那老头一看车牌,招手道:“小伙子,这王子扬是不是犯事了,昨天还有警察局的车子来找他呢。”
于小凡眼睛一亮,“老同志,请问那辆车的车牌是什么?”
他直摇头,“我哪里记得这么多,只记得是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这些年来找他的人很少,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
于小凡想起什么,突然色变,拉着我飞快地朝车子跑去,老大爷在后面大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快,去找陈天伟!”
于小凡拿出资料,“他在警察局!”
我们又一路疾驶回到省城,于小凡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再也没有心情逗我开心,大熊猫更不敢分神,一路按着喇叭,按照于小凡指的路朝前猛冲。
果然,我们一到警察局就听到一个坏消息,陈天伟今天下乡检查工作,可能要很晚或者明天才能回。于小凡找到局长,局长似乎认识他,殷勤地端茶递烟。于小凡简单说清来意,局长连忙找人过来,对那高高壮壮的小伙子说:“小刘,你带于公子去黄花乡找陈主任。”
我们的车刚开出省城,只听见一阵尖利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而来,跟他们擦肩而过,朝省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刚看到绿油油的稻田,前面被人们包围的一辆翻倒的黑色吉普车让我心里一凉,小刘失声惊叫起来,“那就是陈主任的车!”
我们下车一看,车已经撞得变形,右边车门完全凹了进去,地上到处鲜血淋淋。我惊呼一声,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大熊猫把我拉进怀里,轻轻按住我眼睛,我固执地拉开他的手,强打精神,默默注视着面前这恐怖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