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摆了摆手,不要了,我戒了。
郭胜挑挑眉毛,一指陈风的脚下,刚抽完的烟头,还冒著火星。
陈风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刚戒的。
郭胜於是了然地点头,把烟揣了回去。“怎麽样?陈队长这次出来,大有收获吧?”
陈风若有所思地盯了郭胜一眼,笑了,“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回局里再说比较好。”
“啊对对,我大意了。”
郭胜自讨没趣地干笑了一声,转身拉开了车门,“要不要搭我的车,陈队长?”
‘陈队长’三个字咬得很重,陈风浑身一激灵,“好啊,谢谢。”
28
郭胜的车性能不错,速度快,噪音小,可惜了司机的手艺潮了点,横冲直撞的拐弯都不带减速,让陈风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的感觉。
陈风把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死死地吊在车门上方的扶手上,冷汗从脑门一直流到脖子里,打心眼儿里後悔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就不假思索地上了郭胜的车,这是不是就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郭胜斜睨了一眼,笑得很张狂,“别那麽紧张嘛,陈队长,我这车从来没出过事儿!”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托大,陈风也实在不愿意放下吊得高高的胳膊──虽然这样显得很狼狈,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贼船’。
陈风难得的小心这回救了他的命,车子在又一个急转弯的时候忽然失控,倚里歪斜地向路边冲去,眼看著要冲进深深的水塘,陈风在千钧一发之际死命一挣,滚出了车门外。
小车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刹在了水塘的边上,半个车身悬在水塘的上方──正是陈风坐的那半边。
陈风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苦笑著诅咒一声自己的‘运气’:几天之内两起车祸,还真不是一般地倒霉。
显然地,老天认为陈风还不够倒霉,所以它不失时机地下起了大雨,周到而迅速地,把陈风淋成了落汤鸡。
郭胜在车里喊,陈队长,上车躲躲雨吧,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队里的人一会儿就到。
陈风摇摇头,宁可冻死在雨里。他很佩服郭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刚刚差点害死他之後──简直是五体投地。
大队人马来得很快,这一回熊局长没再说什麽‘不至於休病假’的缺德话,苦著一张老脸把陈风送进了警局医院。好在和上次一样,也只是皮肉伤,缝了几针,打了破伤风,陈风就被老头接了出来。
老头还是苦著脸,一言不发地把陈风带上了车,车窗外大雨仍然下个不停,这个季节难得会有这麽大的雨,今年的气候反常得厉害──不光是气候,什麽都反常得厉害。
陈风就这麽模模糊糊地胡思乱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熊局长的家里。局长太太布置了一桌菜一壶酒,老雷坐在桌子旁,!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吃得满嘴油。
熊局长很恼火,雷波,你又跑我这儿蹭吃蹭喝!
“啊是啊,我来出差,顺便看看我徒弟。”
老雷仿佛没听见熊局长的抱怨,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哟,乖徒弟过来,给师父抱抱!”
陈风吓得一蹦三丈远,要不是门挡著,能直接蹦到街上去。“不给!”
“哟,好,真好,”
雷波转头跟熊局长念叨,“还是你会调理人,真是活过来了。”
陈风哭笑不得地干咳一声,师父你就贫吧你。
陈风不知道,老雷在电话里听说这个徒弟‘又活过来了’,高兴得睡不著觉,连夜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熊局长也很哭笑不得,“我说,姓雷的,你什麽眼神啊?就这包得跟印度阿三似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