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还想说什么,达瓦说别干扰大人们议事,拽着央金走了。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大笑。不久后,第巴府下令,佳莫才仁担任藏南民兵武术教练,按八品官待遇,小丽担任助理教练。
晚上众人离开后,桑结去看望洛桑。
“佛爷,今天的客人们都说,佛爷虽年少,但举止得体,待人亲和,有幸获佛爷摩顶,皆大欢喜。”
桑结知道,当前要多给这位少年鼓励和安慰。
这一天,洛桑处在一大群陌生人中间,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现在见了桑结竟如见了唯一亲人似的,撅着嘴委曲地说:“大人啦,还夸我呢,有一阵都快坚持不住了。”
桑结怜惜地理解地笑笑,伸出手想拍拍对方的肩,刚伸出猛然又停住,那样做是不合礼仪的。他的心情平稳多了,可角色的转换一时还没有调整过来。桑结刚想宽慰几句,洛桑又说:“大人啦,以后这样的场面多不多?”
“不会多的。你还小,入宫以后,以学习佛经和各种知识为主。我们在这里还要住半个月,佛爷有什么事,可随时差人叫我,我这里有什么安排,会禀告您的。噢,听说阿婆来了,明天我去拜访。”
桑结怎么也未料到,这趟拜访认了一位阿妈。
第二天,曲珍正和仁钦、佳莫闲谈,侍从报告第巴大人来访,二人赶紧起身相迎。
“老人家身体好吧,桑结特来请安。”
“阿佳啦,这就是雪域大法王第巴大人。”
“你们都坐下吧。仁钦啦,他是不是你说过的你桑结哥哥拉扯大的那个孩子?”
仁钦颇为尴尬,忙起身解释:“大人,阿佳所言‘桑结’实指五世达赖佛爷,因当年佛爷用过此名。”
“这位大人,听仁钦说你也叫桑结嘉措?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晚辈原来叫仲麦克珠,前世佛爷改名为桑结嘉措。”
曲珍对仁钦道:“看来,他还没忘记啊,知道留下个纪念。”
又招招手说,“孩子,来,往跟前靠靠。”
仁钦不好意思地说:“阿佳年岁大了,大人勿介意。”
桑结笑着摆摆手,坐到老人跟前。
曲珍微微扬着头,目光投向岁月的深处。
“他十五岁那年,在我家住了半年多,我和他同岁,月份大些,当时仁钦还不到十岁吧,就同一家人一样……唉,这些事不细说了,后来经师把他接走了,他走前答应一定回来的……我就等,没想到一等就等了几十年,等了一辈子。他要是还活着,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婆婆,见了面该多有意思呀。”
敏珠活佛的面颊上挂着几颗泪珠,佳莫扭过脸悄悄抹泪,桑结的双手情不自禁与老人紧紧抓在一起。
“孩子,听仁钦说你七八岁就跟着他啦?”
“八岁那年,阿伯把我接到宫中,从此再也没有分开。”
“那么说,孩子,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阿婆啦,你也是阿伯的亲人,我们一个思念,一个等待,等待用了一生,思念也会到永远……”
“孩子啊,说的好,咱们是他在这世上的两个亲人,你要不嫌我这个老婆子,我也认你做孩子,接上,把这个缘分接上,他知道了准会高兴的。”
桑结眼眶噙着泪水,一刹间,最后那个夜晚的情景栩栩如前,自己仿佛同时置身两个时空中。他滑到卡垫上,伸出双臂,伏在老人腿上,“阿爸,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