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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觉得这章燕子特别可爱,尤其是说不在和拒绝关灯那里o
亲人
二月初,果然接到晏嘉宣的电话,说过年也不回来了,黎湫让他在那边好好玩,什么时候打算回来了就和他们说一声。
晏鹄去了一趟国外,说是出差,其实是去见闻徽。
去见卧病在床的闻徽。
闻徽的公司早已不在闻徽的名下了,但其实如果闻徽想要的话,他也做的到,做的到把他的一切都带进土里去,任何人沾手不得。
可他拱手相让,全部送给晏氏。
难道这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一个道理?
真的后悔了?在快要死的时候,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后悔了吗?这是还给晏嘉宣的吗?还给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晏鹄吗?
可晏鹄不要。
晏鹄全部变卖,甚至是贱卖,闻徽一生的心血,被他当作垃圾一样卖掉。
他掌握所有闻徽的行踪,包括这个医院的医生都会向他实时汇报闻徽的情况。
当晏鹄见到闻徽时,闻徽已经不成人形,浑身瘦得只剩骨头,头发掉光了,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戴着氧气罩,清醒的时间很少,但痛苦丝毫不减,喉咙咯咯咯的发出痛呼,像病房里仪器运作的声音。
他这一生,从不肯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破绽与狼狈,从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除了那一天,他曾对开枪前的晏嘉宣展露过他那一丝不可控的慌乱。
而现在却躺在这里,挣扎不得,苟延残喘,生死都不由自己选择。
他早在两个月前就想放弃治疗,不愿再痛苦下去,不愿躺在床上像废物一样求生,可这个世上还有他的亲人啊,晏鹄不准,晏鹄替他签了字,继续化疗,要留着他,拖着他的命,用最贵的药,最贵的仪器,要他活在癌症的折磨里,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吊着。
用卖掉闻徽的心血得来的钱,拖着闻徽的命。
“你的心血,续你的命,不好吗?”
晏鹄在病床旁坐了一下午,终于等到闻徽这片刻的清醒,他听医生说闻徽最近仍在抗拒治疗。
“好好活着,父亲。”
他轻轻地开口,一声父亲叫得极其残忍,就像他以亲生儿子的身份签下那份同意书,他甚至想假装宽慰地拍拍闻徽枯槁的手背,但那太脏了,他还是下不去手。
晏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闻徽,眼神像是看一只肮脏的蝼蚁,这是闻徽最熟悉的眼神。
他一生都在这样睨视他人。
只是晏鹄比他要更冷漠,连嘲讽的情绪都懒得给予,已经把他当作了死物。
“医生说,你还有很长的时间。”
闻徽咳了两声,牵连着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都在痛,他看见晏鹄皱了皱眉,似乎嫌弃他这两声让病房里的空气都受了污染,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病房里又只剩下仪器的声音。
——
“只是和我在外面逛逛也要穿得这么正式吗?”
黎湫迟疑地盯着晏鹄大衣里的西装。
晏鹄有些不解:“怎么了?是不可以吗?”
黎湫明明记得以前晏鹄陪他出去也是会换下一身正装的,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好像晏鹄根本就是西装不离身了。
“不是……”
黎湫摇摇头,欲言又止。
“没事,我们走吧。”
晏鹄却抓着他这点迟疑不放,牵着他的手问:“你之前不是说我穿正装很好看吗?现在不喜欢了吗?”